而莫子凝在精兵的護送下終於進了皇城,在進入皇宮的南大門口處,卻被守城的侍衛攔了下來。
守城是侍衛說,“沒有皇上的詔書,藩王不得進城。”
莫子凝隻好在城郊暫時安置下來。
洛水水得知此消息後,立即飛鴿傳書給了莫子凝,讓做好一切準備,第二日清晨再去南大門守護。
就在那天午後,洛水水召集了朝中大臣正式宣布皇上駕崩。
消息傳出後,滿朝震驚。
朝中之臣都在控訴是她設計謀害了皇上。
左右丞相開始調動宮中的禁衛軍悄悄埋伏在蝶吟宮的四周,隨時準備斬殺禍國的妖孽。
對於這些洛水水並不是不知情,她隻是遵循了冷夜祭的話,偷偷地取出了藏在牌匾後麵的詔書。
第二日清晨,洛水水身著火紅的貴妃宮服,手持先皇遺詔,在十二侍衛的一路保護下,浩浩蕩蕩地到了南大門,她隻身站立在城樓之上,打開詔書,宣讀了其中的內容。
“秉承先皇偏愛,攜朕即位,然朕膝下無子,百年之後,便將皇位禪讓與莫氏皇族,查先皇三子,子凝,平行純良,文武雙全,甚合朕意,故將皇位傳於先皇三子,莫子凝。”
所有大臣都質疑這份遺詔內容的真偽,洛水水便讓侍衛拿去給那些大臣一一查看,核對字跡。
證明的確是皇帝字跡後,又有大臣懷疑是她在君王神誌不清的時候,逼著他寫下的。
洛水水冷笑道,“皇上膝下無子,將皇位歸還於莫氏子孫便是最好的選擇,而莫子凝又是先皇看中的皇子,立他為帝,合情合理,除非各位大臣有謀反之心。”
一番話說得群臣啞口無言。
仔細盤算,莫子凝確實一向以仁厚待人,若是他登基為帝,他們也不會遭受滅門之禍,說不定還會繼續留職重用。
再則,顏貴妃身後還有滄雲國,若是滄雲國也支持莫子凝為帝,那他們若是再反對,隻會引來殺身之禍。
權衡利弊後,他們還是選擇相信君王遺詔,開了城門,迎莫子凝入了皇城。
洛水水終於舒了口氣,她的使命終於完成了。
十日之後,莫子凝正式登基為帝。
改國號為宣和,始稱宣和大帝。
他追封冷夜祭為宣武大帝,其實冷夜祭在位的時間不過短短兩載。
這一日,天氣竟出了奇的晴朗,惠風和暢。
郊外的小道有一輛馬車緩緩駛過,揚起厚厚的塵帆。
馬車中坐著一女一男。
女子穿著一身白色的素衣,清秀的臉上粉黛未施,顯得有些憔悴,而她的身邊躺著一個男子。
男子緊閉著眼,麵容依舊俊美,安詳地仿佛熟睡的嬰兒。
那女子便是洛水水,而男子……
自從莫子凝登基後發生了很多事情,最大的事情就是將冷夜祭從鬼門關裏拉了回來。
話雖是如此,可冷夜祭終究是失去了全部的意識,終其一生都隻能像現在這樣沉睡著,永遠都不會再醒來了。
可洛水水覺得隻要有一息尚存,總是比入土為安來得要強。
對於此事,隻有她和莫子凝還有幾個親信知道,於是他們便沒有伸張,在世人眼裏,宣武大帝依舊是駕崩了。
莫子凝曾經多次試圖挽留過洛水水,可是她心意已決,在皇宮盡管是錦衣玉食的生活,可永遠也比不上外麵的日子來得逍遙的自在。
望著身旁那張熟悉的臉,她輕聲說道,“謝謝你,給了我一個贖罪的機會,從現在開始,我們自由了,我會帶著你走遍這裏沒一個角落,我始終相信,總有一天你會醒過來的。”
“小姐,小姐……”
“怎麼了?”洛水水出聲問道。
“前滿有個人擋住了我們的出路。”
洛水水掀開簾子,印入眼簾的是一張熟悉的臉孔。
是君黎,她的身體微微一震。
他就這樣長身站立在她的麵前,若雪的白衣一塵不染,墨色的長發被烈風卷起,在空中輕舞搖曳著。
睨著洛水水,他沉著一張臉開口問道,“為什麼走了也不告訴我一聲?”
洛水水牽強地笑了笑,“我找不到告訴你的理由,我們不過是……泛泛之交……”
“水水……”
她驀然睜大了眼,凝著他驚異地問道,“你,你叫我什麼?”
“水水,在你離開的那一夜,我已經恢複了記憶……”
洛水水很想哭,眼淚不停地在眼眶打轉,她拚命地往肚子裏咽下苦水,嘴邊卻依舊掛著搖搖欲墜的笑容。
“恢複了又怎樣?你離開我已經快兩年了,我們,終究是回不去了。”
他猛然上前兩步,伸手強有力地將她擁入懷裏。
“為什麼要對自己這樣殘忍,明明很想哭,卻拚命地笑著……為什麼要這樣委屈自己……”
洛水水顫了顫,果然,在他麵前,無論怎樣偽裝都會被他看穿。
她還是愛他的,無疑,可是,可是……
洛水水強忍著心上是酸楚,她推開君黎的懷抱,望著他說道,“君黎,這兩年發生了太多事,讓我們彼此都產生了隔閡,我沒有辦法,忘記過去,我傷害了一直愛我護我的人,我要為自己所犯下的罪行所贖罪。”
聽得他近似拒絕的話語,君黎垂下了眼,整個人都顯得如此落寞。
“可是,言兒,我辭去了官職,出了皇宮,若你也不肯收留我,我真的是無家可歸了……”
洛水水不忍再看他,她怕自己會心軟,所以逃一般的跳入了車廂內。
隔著簾帳,傳出她幾乎哽咽的話語,“身為男兒應當有理想和抱負,沒有家,那就去浪跡天涯,終於一天你會重新找到的……”
他沉默,久久不語。
或是風聲侵襲了三人一車,卷走了屬於他們所有的聲音。
洛水水掩嘴哭泣,最後還是狠心地讓車夫繼續趕路。
當馬車與他擦身而過的瞬間,他抬起了頭,午後的陽光太過刺人,灼得他的眼瑟瑟發疼。
他以為放棄了一切就會追回她,可是,她還是拒絕了自己。
他隻想傾盡一切方法讓她快樂,最後還是深深地傷了她。
怎麼辦?難道真的要放手麼……
他踉蹌了幾步,欲要往前追,那馬車卻突然自己停了下來,然後掉轉過身,慢慢地朝他的方向駛來。
車簾別掀開,露出了她半個腦袋,看著他僵直的身體,她調皮地眨了眨眼,對他笑道,“要是不介意三個人的話,那就上來吧!”
君黎猛地抬起頭來,帶著滿臉的錯愕,望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