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她這麼一說,秦鳳舞忍不住跟著笑了起來,素日習慣這小姑子左一聲‘嫂嫂’,右一聲‘嫂嫂’。這突然要換她叫她一聲‘五嫂’,她叫不出口。
念頭一閃,她收斂起笑臉,表情微有些嚴肅道:“眼見你和雲南王的婚事將近,見你還沒回去,婆婆那邊都急得焦頭爛額。若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那還好辦,但這門婚事畢竟是皇上欽點,違抗聖旨輕者逐出祖籍,重者可是要掉腦袋的。我不希望因為五哥,害苦了你。”
宮冷凝聞言,笑容逐漸褪去,她不是沒想到這點,隻是在懸崖見五爺那麼賣命把她拉上岸,這條命就不再屬於她自己了。“這些我都知道的。”目光看向坐在書房內的秦槐玉,臉上露出幸福的笑容,“但是隻要能跟他在一起,就算是下跪求人,我也會做的。”
秦鳳舞睫毛輕顫,望著她的側臉狐疑道:“聽你的意思,是打算去求雲南王退婚?”
“嗯,我知道嫂嫂你一定不會讓我這麼做,但你想想父親、母親要是知道我因何緣故而悔婚,定會牽涉到他。若能讓雲南王主動退婚,槐玉在這節骨眼上登門提親的話,父親、母親不但不會反對,反而會感激他娶了我這個被退婚的可憐女人?”
秦鳳舞聞言,這確實是個兩全其美的好辦法,隻是一想到要去求那個偽君子,她就忍不住直打哆嗦。若是讓宮冷凝去求雲南王,隻怕事情沒那麼簡單就決絕。倘若是她親自出麵的話……
為了五爺和小姑子的幸福著想,她就去會會‘雲南王’。
“你這法子倒是不錯,不過出麵求情的人不是你,而是我!”
宮冷凝眼底就露出深深的質疑,愕然道:“憑你?”
第二天一早,秦鳳舞趁宮染夜熟睡中,偷偷顧了輛馬車前往蘄州。
馬車直奔向離洛陽城不遠的蘄州。
秦鳳舞端坐在車廂內,身邊隻隨著一名丫鬟,目光順著窗外望著流逝的風景,微微徐徐拂麵而來,很是舒適。做月子這段日子可把她給逼苦了,洛王府簡直就像鳥籠似的把她囚困住。
蘄州確實是個好地方,一路風景別提有多美,就連空氣都帶著點芬香,換做是現代八成是不能看到這麼美的風景。
“夫人,到了!”
耳邊響起車夫的喚聲,這才換回了神。
秦鳳舞撩起珠簾,慵懶的抬起眼皮看向牌匾,上麵刻著‘雲南王府’四個繁體字,字是用金雕刻而成,左右兩旁是兩尊石獅,大門敞開,兩旁各站著兩名侍衛,腰間佩戴寶劍。
在丫鬟的攙扶下下了馬車,拿了幾兩銀子讓車夫先到對麵的客棧休息。
秦鳳舞撩起拽在地麵上的裙擺,上前幾步不料卻被一名侍衛攔住了去路,隻見他目光異樣的打量著她,半響才道:“來者何人速速報上名來。”
聞言,這侍衛說話頗有幾分趣味,丫鬟翠兒忍不住掩袖輕笑。
她從腰帶取出閃亮亮的令牌呈現在侍衛眼前,道:“本宮乃是洛陽王之妃,有事求見雲南王。”
侍衛連忙拱手福身道:“見過洛王妃,隻是王爺有令誰來都不見,還請洛王妃改日再來。”
“你隻管進去說是秦太傅之女秦鳳舞有要是求見雲南王,問他是見還是不見。”
“是。”半響,一名身穿深藍色布衣的男子匆匆走來,年紀約有四十來歲,是雲南王府的薛管家,恭敬垂首的往裏做了個手勢道:“王爺有請,洛王妃請隨我來。”
雲南王府內設可真是奢華,比起洛王府要華麗許多,壞境優雅,可就是冷清了點。
在薛管家的帶領下,到了王府的前廳,秦鳳舞目光環視著周圍,似曾來過的感覺,很熟悉很熟悉,指尖輕輕劃過桌案上一頂精致的香爐,她雙目緊閉,一股熟悉的清香味妖嬈而來。
腦海裏浮現出斷斷續續扭曲的畫麵,是她不願回想起的陌生記憶。
“洛王妃,請上座。”
耳邊響起薛管家的聲音,她緩緩睜開眼眸,挪起蓮步坐在主座上。
管家端起下人遞來的茶水,彎著腰放在桌幾上,恭敬道:“洛王妃請用茶,王爺隨後就到。”
“無礙。”秦鳳舞嘴角笑紋加深了幾分,這裏的一切跟記憶裏如出一轍,或許是因這具身體的主人臨死前對某些事、某些人難以割舍的記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