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火侵襲
洛陽城西街一處老宅子深處,有一條不為人知的密道,密道直徑左右兩旁牆壁上吊著一盞盞昏黃的燈籠,忽明忽暗的閃爍著,寂靜的暗夜中,從密道深處裏不時的傳來痛吟聲,一直走到最深處,便能看到高大的木架上,綁著一名嬤嬤翡翠,華麗的衣裳劃過一道道狡長的傷痕,翠嬤嬤頭垂了下來,顯然已經昏厥過去了,然而一旁黑衣人卻不停的揮動手中長鞭。
坐在一旁的紅衣長袍男子,俊美的臉龐蒙上一頂銀色麵具,唯一暴露在空氣中的黑眸淡淡瞥了眼黑衣人,黑衣人停頓住手中的動作,側站在一旁。
男子淡然起身,一步兩步逼翠近嬤嬤跟前,拔起黑衣人腰帶上攜帶的寶劍,劍柄在燭光反射下泛起一抹冷冽的寒光,劍尖輕輕抬起嬤嬤的下顎,“逆我者死,說出實情留你全屍。”
翠嬤嬤那又長又亂地頭發半遮著住眼睛,眼底透露出一種可怕的光芒,嘴角掛著一絲冷笑,“沒錯!羅姨娘是我殺的。至於是誰指示我,你永遠也不會知道。”
言罷,翠嬤嬤猛然將頸部向前一挺,劍尖刺入喉嚨,頭緩緩垂了下來,然而眼珠子卻睜得賊大。
男子瞳孔深縮,下一秒狠狠拔起劍刃,血一下子噴濺在銀色麵具上,“將屍體大卸八塊,賜給囚犯當下酒菜。”聲音裏的冷猶如地獄閻羅王,令人不寒而栗。
廊板上鋪蓋了一層厚厚的雪,一條蜿蜒曲折的曲廊兩處高高鉤掛著數十盞紅燈籠,燭光隨風搖曳,忽閃忽明,形成一道古典神秘的夜景。
偶爾有幾個丫鬟手提著燈籠,步伐極為輕盈的穿梭在走廊上。
“天幹物燥小心火燭。”三更時分,小廝從正院一路沿著秦府後院打著手中的鑼。
桌邊的蠟燭即將燃盡,燭淚滴落,隔著糊紙映出一抹人影,秦鳳舞斜躺在太師椅上,一手撐著腦門瓜,一手持著一本名為‘西廂記’,原本說困來著,忽然被柳姨娘和三姑娘這對母女一攪和,疲倦瞬間煙消雲散。
眼瞅著都到打更時候,王妃卻靜靜臥躺在炕上看起‘西廂記’?喜鵲深深打了個哈欠,不經意的動作卻引起她的注意。
“累了,就回屋休息吧!”餘光輕描淡寫的瞥了眼滿臉倦容的喜鵲。
喜鵲斂起動作,瞳孔因疲倦而染起一層血絲,靜靜守在她身邊,總覺得不詳的預感妖嬈而來,今晚柳姨娘鬧事不成,難保她會就此罷休。
“奴婢不困,就守在這等您睡下再回去。”
“隨便你吧!”秦鳳舞慵懶的起身,伸了個懶腰,揉著疲倦的眼皮,深吸了一口氣,嗅到一股嗆鼻的濃煙味。
喜鵲也嗅到一股煙味,轉身楞楞看向隔著糊紙映出熊熊火苗,因西廂房是位於秦府後院一處獨房,所以並未牽念到其他房,很快火勢越來越洶湧,西廂房被濃濃的焰火包圍了,絲絲縷縷的白色煙霧攜著淡淡火藥味從縫隙間襲來,整間屋子被煙霧籠罩著。
喜鵲慌忙中冷靜下來,匆匆走近門邊,瞳孔深深一緊,門被反鎖住了,四麵八方的窗戶好像都被人反鎖住,她拚命的拍著門板,高喊:“救命啊!咳咳……著火了,快來人啊……”
“咳咳……”秦鳳舞瞳孔深縮,雙腳皆是無力的軟在地上不得動彈,這下子她總算是明白了,這煙霧裏含有毒素,是有人成心要她被火活活燒死,心中十有八九的料到是誰放的火。
她不能死,大好的前程就在眼前,不能讓這一場火將她好不容易得來的一切燒為灰燼。
“王妃……”喜鵲扭過頭就見秦鳳舞癱瘓在地上,自己的身子也開始不聽使喚的軟了下來,她知道,現在如果連她都沒轍了,那就是死路一條。咬緊牙關憑借全身所剩無幾的力氣支撐起軟在地上的秦鳳舞,揮著濃濃襲來的煙霧,嗆得眼淚滾滾流下來。
周身被火團團包圍住,唯一的出口卻被人反鎖住,喜鵲步伐頓時沉了幾分,將秦鳳舞攙扶在一旁的椅子上,轉身之間卻發現手腕被秦鳳舞牢牢抓住,“你快走,別管我。”
喜鵲身影微微一滯,主子何時變得這麼軟弱?之前不管薛姨娘怎麼刁難她,不管夫人們怎麼施計刁難她,她卻從未低頭認輸過,不過是一場大火,就讓她輕易認輸了?喜鵲袖中的拳頭捏了捏,扭過頭目光堅定的看著秦鳳舞,是從未有過的認真,“不,奴婢不會丟下王妃不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