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的話,輪得到你來質疑嗎?”望著那抹嬌俏而玲瓏的身軀終於化險為夷,迅速逃離。殷勻天那雙沉痛的眸子終於回神,眸光瞬間變得凶猛而生硬的責斥洛將軍。
“屬下不敢!”即使再怎麼不甘,洛將軍也隻能微微垂頷,不得有半句怨言。
“那還不快滾,日後,若沒有本王的允許,不得踏如水雲苑半步!”若不是這群飯桶,他早已追上了她,說不定所有謎底已有揭曉。
“是!”毫無感情的警告聲,句句錘擊在洛將軍那顆飽受摧折的心坎,是的,王爺的脾氣暴唳,這是無爭的事實,他不該在他不需要自己的時候出現。
當洛將軍帶著那批身穿銀盔的侍衛離開,殷勻天那雙威鑷而深冷的眸子這才轉向那抹嬌影消失之處,頓時,黑瞳閃現出一抹難以釋懷的柔情與悔悟。
那人,是她嗎?可是,那敏捷而迅猛的身手,根本就如那個隻會隱忍與倔強的女子大不相同啊!但是,為何,她卻有著與她同樣仇恨著他的眸光?那是一種,隻用一雙眼睛便能刺穿他心髒的利光。每當他一想起,胸脯的某個部位,就忍不住隱隱發痛。
離刺殺之事已過去兩天。
外麵的大雪已停,湛藍的天空露出一抹緋紅的霞光。不一會,太陽徐徐升起,溫暖的光輝照在透明如鏡的冰塊處,豔彩四照,美麗無比。
薜雲妙坐在平安樓靠窗的雅坐,與那日見殷勻浩時相同的位置。隻見她雙眸迷離而透著朦朧的嬌豔之光,雙手握著白底青花瓷杯,無力的癱軟在雕花木桌的正中位。
此刻,金黃而柔美的太陽呈圈狀透過窗戶,落在她微帶醉意的酡紅嬌顏上,那如柳一般自然而清逸的秀眉竟因陽光的照耀而略顯不適的輕輕顫動著,尤其是那輕吟出聲的紅唇,更是美妙無雙。倏地,她此刻嬌憨的模樣,竟能堪與醉灑之中的楊貴妃相比。美得那樣不食人間煙花,美得如芙蓉花開,豔而不俗。
自從那晚逃出虞王府,她已在平安樓渾渾噩噩的醉酒兩日。此時的她,對生並無半點鬥誌,曾經的她,將活著的希望寄托於報仇之上,可是經過那晚,她才猛然發現,要取殷勻天的性命豈是易事?且不說他超群的武藝,靈敏的警覺,還有那陰辣的手段。光憑,他身邊那群深藏不露的護衛就足以說明,能殺掉他的機會,可謂日暮途窮。原來,學會武功,她還是不能的報仇!
一想到報仇根本就是紙上談兵,遙遙無期,薜雲妙的心就如深海沉石般沉重。現在,天盛國的京都,到處都是緝拿她的告示,若不是因刻意裝扮,她可能早就被官兵抓了起來。真可謂,天下之大,竟無她半點棲居之處。曾經,還有無影可以倚靠,可是現在,卻因自己急功近利,不但未能報仇,反而落得這般下場,叫她如何回去麵見於他?
此刻,薜雲妙再也忍受不了內心那孤獨與絕望的衝擊,倏地提起雕著古藤青花的瓷壺,猛的從朱唇下灌。現在,隻有酒能麻痹心中的痛與哀愁。
酒如愁腸,愁更愁。隨著滿口辛辣從喉嚨滑落胃裏。體內的燥熱也隨即不斷上升,薜雲妙難受的扔下酒壺,頓時碎了一地。而她,也醉得不醒人事的癱倒在了桌上。
朦朧中,她聽到旁桌傳來熱烈的探討聲。他們似乎正討論著明日天盛國皇上殷勻騏又將在民間選秀之事,這可謂,一朝伴在君王側。麻雀也能變鳳凰,如果哪家閨女能被選上,日後所有與她沾親帶故的人,都將平步青雲,飛黃騰達!這簡直就是,百年難得好機會。
聽到這裏,薜雲妙想睜開眼,眼皮卻如灌鉛了一般,怎麼也睜不開,最終亦隻能昏沉的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