薜雲妙麵對殷勻天那如炬的眸光,如鐵般堅毅的薄唇,她不答反笑;“哈哈——是我,又怎麼樣?不是我,又能怎麼樣?”她嫣然的笑容,去隱藏著層層的寒冰與諷刺。她在諷刺,這個世界,沒有天理,沒有公道。隻有那些高高在上的人,他們就是公道,他們就是王法。他要你死,即使你有一千個理由,也存活不了。即然如此,那麼她還浪費什麼唇舌呢?其實,在幾個月前,她就該死,也許在那時候死了,她就不用承受這麼多的折磨與陷害了。
“把她押下去,本王要親自審問這個女人解藥在哪!”殷勻天望著她有些失態的淒絕笑容,他的內心不由猛的一窒,為了保住她此刻的性命,他不得不用此種借口堵塞楚丞相的要求。
望著韓湘兒那充滿陰謀的笑意,柳兒那不敢直視的眸子,以及梅兒那雙欲哭無淚的清亮眼睛,還有楚丞相那雙視她為死人的陰森麵孔,薜雲妙頓覺全身一陣陰寒,那種寒冰似置她於冰天雪地,凍得她連喘氣的力氣都沒有,寒得她連呼吸靜止。
就這樣,薜雲妙神色呆滯,麵如死灰的被門外的冷麵侍衛拖走。那一刻,在她那清純無點半雜物的眸子裏,隻有孤苦與絕望。這一瞬間,她的腦海竟突然閃過無影那一抹如滴仙般飄逸出塵的身影,還有那張時刻泛著銀光的神秘麵具。此刻,她多想,再看他一眼。多想,謝謝他。因為,是他曾給了她展望未來的希望。
眼見毒害自己女兒的真凶被拉走,楚丞相神情總算有了一絲暢快,隻見他目光仍舊陰冷的望向那魂不守舍的殷勻天道;“虞王,不知接下來你會如何處置那個賤婦。”
被楚丞相如此陰陽怪氣一喚,殷勻天這才悻悻的回過神來,麵色顯得有些落魄的回道;“恩師你就原諒勻天吧,如稱稱呼,勻天實在不敢當。對於薜雲妙,勻天想留她些日子,畢竟詩音還中毒未解,唯一的希望恐怕隻能放在她的身上。”
楚丞相無視他親昵的呼喚,神色頗不苟同的冷哼道;“留她何用,她不是說毒藥已經不在了嗎?”
“是啊,她怎麼可能會有解藥呢?七陰骨噬毒的解藥可難尋得很呢!”有些得意忘形的韓湘兒滿是得意的站出來說道,現在,總算除去了她心中最大的障礙,以後幹什麼也可以暢通無阻了。
“不知韓姑娘如何得知此要難尋?”站在一旁的梅兒杏眸憤激,神色泛冷的盯著韓湘兒問道。
韓湘兒當即一愣,神色怪異的幹笑道;“當然是猜的嘛,再說,這種毒的練製方法都如此複雜,那就更別提解藥了。大家有腦子都能想到吧!”說完,韓湘兒真想自己咬自己的舌頭,真怪她一時逞口舌之快,差點就露出馬腳了。
殷勻天此刻一邊掛記著錦榻上昏迷不醒的人兒,一邊又隱隱擔憂那抹孤靜而絕然的身影。現在,根本無暇她們說什麼。他隻是滿臉陰霾的朝楚丞相回道;“可是,如果現在殺了她,我們恐怕連唯一一絲救詩音的機會都沒了,丞相可要慎重考慮。”
楚丞相不以為意的拂袖;“哼,老夫就不相信能起回生的孫太醫沒有辦法救活我的女兒!”
“呃,丞相實在高估了老朽,雖然老朽剛剛已用百年開花百年結果的極寒之物——冰山雪蓮鎮住了王妃體內的寒陰之毒。但老朽也不敢保證王妃是否能安然無恙。這一切恐怕要在七日之後才見分曉,若七日之內王妃能醒,那麼老夫便有把握救活她,如果七日不醒,那就隻能順應天命了!”孫太醫說到這裏,不免有些自愧的垂首。做為醫者,救人為本,此刻他雖竭盡全力,但還是因一個生命未曉的存活,而有感到了自己無能。
“那好,就給那賤婦七日之命,如果詩音有什麼三長兩短,老夫一定要讓那姓薜的全家陪葬。”
“……”殷勻天緊抿的薄唇微微一動,欲說什麼,最終卻又無從說起。
“虞王,老夫的女兒算是交給你了。是死是活,你看著辦。記住,最好不要讓老夫失望,否則,老夫就算傾盡全力,也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傷過她,負過她的人。”說完,楚丞相意有所指的陰森凝視了殷勻天一眼,最後便雷霆萬鈞的離開了風雅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