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對於“久經戰場”的韓湘兒來說,這一樁栽贓嫁禍案,她已是手到擒來。當即,她神色不改,滿臉嘲諷的接話道;“嗬,這話說得可真好笑,誰不知這玉鐲子是皇帝親賜之物,其貴重與價值乃眾所周知。任憑是誰擁有了它,也舍不得送給別人吧?何況,你還會把如此寶貴之物,送給一個丫鬟,你說,這誰信啊?”

“你……”梅兒被韓湘兒這樣一頂,當即無話可說。也對,天底下除了妙姐姐以外,恐怕沒有哪個主子會如此大方把這麼珍貴的東西贈予丫鬟吧!

“且拋開這鐲子不說,這說詩音妹妹今兒早遇害的時間吧!今早,我與這幾位妹妹可是一直在妾身的瀟湘閣繡花枕,可未曾出門半步啊!姐妹們,你們說是不是?”

虞王的四位眾妾竟難得一致的點頭道;“是啊!”

韓湘兒聽完四妾的洪亮回答,頓時底氣十足的凜向小丫頭梅兒道;“看到了吧,這已足以表明我們幾姐妹不在場的證據。而你家的小姐,今早可有與你寸步不離啊?”

“我……”梅兒被韓湘兒如此一問,不由思緒回轉。是啊,今早她給妙姐姐打洗臉水時,妙姐姐並不在房裏,可是她究竟去哪了呢?而且,離開的時間又怎會這般巧合?她真的是殺害楚姑娘的凶手嗎?不,不,不可能,妙姐姐心地善良,絕對不可能是那種人。

看著神色變幻萬千的梅兒,先由猶豫,再到不解,以致於後麵那越來越難看的蒼白神色。這一變化過程,毫無遺漏的綻放在眾人的眼前。這不由讓那些被蒙在鼓內的人,更加相信,她乃害人凶手。

“哼,看來果真被我猜中,連你也不能肯定當時她就在離洛宮裏,現在你還有什麼話可說?丞相,現在已是人證物證樣樣俱全,你可不能親手放了傷害你女兒的真凶啊!”話說到一半,韓湘兒再次現顯出她驚人的演技,朝一旁愛女心切的楚丞相假惺惺的愛歎道。

“慢著,我要親口問柳兒,這玉鐲子是不是我送給她的!”薜雲妙無視韓湘兒那陷害的一麵之詞,而是徑直把眸光投向柳兒的身上,她相信,柳兒就算再沒良心,也不會恩將仇報。

韓湘兒見她要找柳兒當麵對質,紅彤彤的豔唇當即流露出一抹陰險的笑意。

“柳兒,還不快出來,雲妙妹妹現在有事要找你對質,你可要一五一十,一字不漏的告訴她,你究竟有沒有收到她送給你的鐲子啊!”說到“送”字,韓湘兒無疑加重了警示的語氣。

柳兒聽到呼喚,神色有些難堪的推開綢幔,然後緩緩的走到殷勻天與楚丞相的跟前,緩施一禮,便做出一副無辜之態的回道;“小姐,雖然你不要柳兒了,可是也不能把這殺人之罪推向柳兒身上啊?曾經,這隻玉鐲子可是你的命根子,這輩子最看重的東西,你又怎會送給柳兒呢?還有,就算你肯送給柳兒,柳兒哪有膽子收這麼貴重的東西啊?”

“柳兒,你怎麼可能這般對待那個對你恩重如山的妙姐姐呢?”梅兒氣得怒聲一喝,其視死如歸的氣魄完全不輸一個男子漢。

“梅兒,我知道小姐曾對我好,可奴婢也不能隱瞞真相啊?畢竟,現在的王妃,她是無辜的。再說,當初要讓出王妃之位的也是小姐啊,現在她卻在楚姑娘即位時傷害她,這時在不應該嘛!”

聽完這席天衣無縫的對話,薜雲妙神色凜然而淒厲,水眸裏的漠然與孤寂瞬間似乎穿透了某個人的心。

“好,好,算我自作自受,養虎為患。”那一刻,她的心徹底失去了抵禦的能力,出賣,又是一次被身邊最近的人出賣,那是一種怎樣的感受?無奈,惱悔,還是隻能恨自己有眼無珠?或是愚笨?

這一切,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當一個人已經習慣了在別人的設計中存活時,她的心除了被悔恨點燃著,似乎並沒有別的。

就在為薜雲妙的下場而擔憂或期待時,薜雲妙眸光清冷的揚起削瘦而唯美的下巴,隻見她素裙一揚,墨發一散,完美而精致的旋轉猶如一朵不沾任何塵染的雪蓮。

就在眾人不由自主的沉浸於這美好的瞬間,驀地,薜雲妙纖細的柔荑已利落的抽出了身旁侍衛腰間的利劍。

“韓湘兒,我與你無冤無仇,你竟處處陷害於我,就算死,我也要你陪葬!”話落,薜雲妙清澈而凜冽的眸光,隨著那如花焰般旋轉般的劍鋒,卻如閃電般綻放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