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詩音聽出了薜雲妙語調裏的異樣,她似想再說些什麼,淡淡的朱唇嚅動了幾下,可終究沒有說出口。
臨走前,她從容的從素衣長袖裏掏出一隻精美的白色瓷瓶,然後小心翼翼的放在桌上,輕聲朝薜雲妙說道;“姐姐,這是上次我從宮裏王公公手裏討來的上等金創藥,把她塗在一些跌打的傷口上,會好得很快,而且不會留痕!”
“妹妹的一片好意,我真不知感到如何是好!”薜雲妙嘴上雖是稱好,不過心裏卻暗嘲自己道,好一個“跌打傷”,楚詩音果真是一個心細聰穎的女子,看來她已經發現了她身上的不適,而且還能如此巧妙的把藥給她,可真謂給足了她薜雲妙麵子。
“哪裏,隻要姐姐不嫌棄倒好。好了,妙兒姐姐你好好養‘病’,過些日子你病好了,妹妹再來看你!”說完,楚詩音就隨丫鬟欠身離開。
“那勞煩妹妹了,梅兒送楚姑娘離開。”
至到楚詩音那抹如柳葉般柔細的背影徹底消失以後,薜雲妙這才掀開錦被,長長的籲了一口氣。隨後,她抬起有氣無力的右手擦拭著額頭上的汗水,剛剛的力撐,真是讓她疲憊不堪。想起自己總算沒在自己這個名義上的妹妹麵前丟人,她滿是蒼白無力的嬌顏立馬露出了一絲比哭更讓人心痛的微笑。
送走楚詩音以後,嬌小可愛的梅兒立該端來一盆熱水,不待薜雲妙起身,她便衝上前去挽扶於她,雖然這小丫頭平時對這個薜雲妙是又敬又怕,可是這幾日來與她相處,她發現這個虞王妃並沒有傳言中那般惡毒與恐怖,隻是她身邊的那個柳兒,想起倒讓人寒粟。
“梅兒,你把水放下,我自己來吧!”對於細心的梅兒,薜雲妙微微有些感激,不過她也沒有多說什麼,隻是緩緩起身,然後支撐著一旁的桌椅輕輕坐了下去。她打算自己清洗一下傷口,免得傷口感染而發炎了以後就不好處理了。
“可是……”
“沒有可是,出去吧!”她怕她脫了衣服會嚇到這個天真浪漫的小姑娘,那如蜈蚣般醜陋的傷口,就連她自己也忍不住倒吸冷氣。何況,還是這個涉世未深的小女孩呢?
“是,王妃!”梅兒見薜雲妙硬要自己動手,未察覺她有任何傷口的梅兒也不敢違逆半分。
就在梅兒剛踏出房門半步時,薜雲妙似想起什麼似的,連忙叫住她道;“等等梅兒,你可知道柳兒怎麼樣了?”
說到柳兒,梅兒臉上閃過一瞬悅愉之情,但卻又故做同情的答道;“柳兒姐姐?她……她昨晚挨了鞭子就一直躺在床上養著,估計這些天都不能來侍候王妃了吧!”
“哦,是這樣啊。對了,柳兒你把桌上的金創藥給她送過去吧,就說我感染了風寒不能親自去看她,你讓她好好養著吧!”薜雲妙說完,頭一斂,便獨自把手裏的絲帕小心翼翼的打濕。對於柳兒,她再怎麼也有一絲愧疚。做為她的主子,卻眼睜睜看著挨罰,她應該會恨她吧!
“可是王妃,這不是詩音姑娘給你的嗎?”見薜雲妙還對柳兒這般的好,小丫頭梅兒不由得有些納悶。
“可是柳兒有傷,這藥就給她吧!”說到這裏,薜雲妙素袖一揮,那毫不猶豫的樣子沒有一絲可惜之意。
見薜雲妙執意如此,梅兒也不好說什麼,隻能暗自撇了撇嘴方才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