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骨銘心
五日後的立後典禮聲勢十分浩大,送親的隊伍,加上迎親的隊伍,幾乎將大半個北都圍得水泄不通。妃妃就是在這樣的儀式,披上鳳袍,帶著采月,連玨天,坐在風轎之上,富麗堂皇的行駛進了北寧國的皇宮。
立後典禮在交泰殿舉行,華麗的地毯自妃妃麵前一路鋪到殿門前,妃妃被人攙扶著下了風轎,鳳冠上的珠簾垂了下來,她看不清楚四周站立的文武百官和後宮嬪妃。
一瞬間,她的心無比的酸澀,這嫁衣,她已經是第三次穿了,第一次,她嫁的不情願,受到的滿身傷痛,即便是現在還忘卻不掉,第二次,她不得不嫁,隻有以這樣的方式,才能尋求到平靜的生活,這一次,她依舊被迫而嫁,為的隻是那個一直在身邊默默守候她,和給予她第二次生命的人,她毅然披上了嫁衣。可為何就在此時此刻,自己竟然覺得前方一片迷惘,不知該何去何從?
微微歎息了一聲,妃妃輕輕踏著紅地毯,儀態萬千的踏進了交泰殿。
北帝北堂睿楚正居高臨下坐在寶座之上,身著明黃色紋龍龍袍,金冠束發,邪魅的眸子散發出肅然的氣息,令人不寒而栗。
三年了,這一次見到他,他比三年前成熟了許多,卻依舊冷漠如初。
妃妃低首,屈膝跪了下去,隻聽到司宮儀宣讀冊封詔書,一切是那樣的熟悉,似乎那些過往,還言猶在耳一般。
搖了搖頭,揮去那些雜亂的思緒,聽到北堂睿楚低沉的嗓音響起“皇後免禮。”
妃妃心中一笑,好歹沒讓我一直跪下去。
她走向北堂睿楚,堂而皇之的坐在了他的身邊,接受了百官和後妃的朝拜。
恍惚間,妃妃覺得兩道怨毒的目光射向自己,透過珠簾,她看的並不真切,那兩道毒蛇般惡毒的眸光仿佛源自於跪在最前方的一名女子,單看衣著首飾,和她所跪的地方,便知曉她定是三日前入宮的皇貴妃,文薔。
自古有人的地方就會有爭鬥,後宮隻會更加的激烈,可這一切,真的不是她想要的。
受過眾人朝拜,接著去太廟祭祖,北堂睿楚親自將鳳印交到妃妃手上,總之,一切禮數,都做得麵麵俱到,除卻三日前納妃典禮的風波外,並無半點不妥之處。
終於在一切禮畢後,妃妃眾人的擁簇下,回到了中宮。
北寧國和大曦國的風俗有些不同,大曦國曆代皇帝冊封帝後,第二日要宴請所有皇親國戚,北寧國不同,當日大宴群臣,後妃不得參與,連皇後也不例外,這倒是與民間的風俗有些相似。
因此,妃妃一直都呆在寢宮,她以為迎接自己的將是一個獨守空房的洞房花燭夜,所以遣走了眾人,和采月,連玨天胡亂吃了點東西,就讓他們休息去了,起先采月不肯,要陪著她,在妃妃的示意下,被連玨天強行拉走了。
出於安全起見,妃妃猶豫了一下,又將鳳冠戴了回去,端端正正的坐在了鳳床之上。
過了好久,妃妃意識到天色已經很晚了,整個皇宮處於一片寂靜之下,晚宴也應該散了,想必北堂睿楚是不會來了吧。
剛要再次卸下鳳冠,隻聽殿門吱呀一聲,被推開了。
一股酒香味被風帶過,傳入殿內,有條不紊的腳步聲慢慢向她走來,側耳聆聽,不難聽出是北堂睿楚的腳步,妃妃整個人格外的緊張,身體微微發抖,怎麼辦?
腳步聲止在妃妃麵前“怎麼?長公主,害怕朕?”北堂睿楚的嗓音帶著嗤笑,甚至有著一絲厭惡,這與白天的冷漠是大相庭徑的。
妃妃沒有說話,事實到現在為止,她不知道該如何麵對北堂睿楚,是否該將自己的真實身份告知他,可心底總之生出一絲排斥。
見妃妃不說話,北堂睿楚自顧自坐在妃妃身邊。
二人就這樣沉默著,誰也不再開口。
“該死!”北堂睿楚低低咒罵了一句,突然一個翻身,粗魯的將妃妃壓在了身下。
妃妃渾身一個戰栗,脫口喊道:“你做什麼?”因為錯愕,以至於聲音有些變調。
“你說朕要做什麼,朕是皇帝,你是皇後,你說朕能做什麼?”北堂睿楚的嗓音已經開始不耐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