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1 / 2)

——那年,冬天。

那條破舊的小巷。

死生離別如繁花般綻放凋謝。

她最後看向男孩一眼裏的溫柔,是極樂鳥寄給冬天的明信片。

“南和安,要一直,一直在一起!”

“大慈大悲的大老爺,活菩薩,求求您救救她吧!”

破舊的街巷,那是一家掛著暖融融燈籠的木門,從裏麵走出來一個穿的暖融融的年輕人。

年輕人審視的目光落在兩個小孩子身上。

在他麵前的是一個身著單薄衣裳的男孩抱著一個臉蛋通紅的女孩在跪下磕頭。

雪下的很大,男孩的頭砸在冰礪的地麵通紅一片。

年輕人皺眉看了一眼男孩懷中女孩病怏怏的模樣,許是中了什麼疫病。

大年三十,這可不是個好兆頭。

男孩還在磕頭,他惶恐,他不安,他從未有過這樣的害怕。

就好像鬆手什麼東西就會從指尖裏溜走一樣。

這是他第一次下跪求人,老院長從不讓他下跪,上跪天下跪地,中間跪父母,這是老院長一直教導他們的。

但他沒有父母,他的父母死在了一場大雪裏,他們逐漸走遠的背影先大雪一步寒透了男孩的心。

所以男孩隻給老院長跪。

但他此刻一無所有,破舊的布衣,蓬頭垢麵。

能給出的似乎隻有虛無的承諾和不值錢的尊嚴。

即使如此,也沒人當這個男孩拿出的所有當做一回事。

這最寶貴的東西,有時候連一片麵包也抵不過。

“滾啊,沒錢!”

砰的一聲木門關上,迎麵而來的風也帶著一點屋舍裏麵微乎其微的溫暖。

那鄙夷的聲音伴隨著木門嘎吱一下關閉後逐漸消散,遠去的叫罵聲就好像冰刺一樣紮進男孩的肉裏,心裏,疼得幾乎無法呼吸。

門內就是溫暖的世界,有著溫暖的火爐,溫暖的地毯,好似天堂一樣。

明明隻有一道門的阻隔,但卻將溫暖與寒冷徹底分割,好像天堂與地獄的界線。

他想,如果這個時候有人能出來救救她,無論是人類,天使,惡魔他都願意付出一切代價。

可是沒有。

沒有人願意停下來聽他說話。

沒人會為了一個看上去瘦骨嶙峋的小男孩和一個看上去快要病死了的小女孩付出一片無償的麵包。

或許明天在街頭就會看到他們彼此抱著凍死的可憐模樣了。

十一月的星海城格外的冷,更冷的是懷內女孩逐漸冰冷的溫度。

她冷的凍手,凍的男孩在原地跳腳,男孩顫抖著緊緊抱著,好像想要捂化一塊冰塊。

她要死了。

男孩傷心的想著。

人為什麼會死?

有一天他如此問老院長。

看過了長安的繁華,親吻了星海的浪潮,在希望的山峰上數星星,在原野裏聽山林的呼吸,高山瀑布,原野小溪,人間美好看遍了,想要坐下來休息一會兒的時候,也就是人要死了的時候。

老院長狡猾的給小男孩說了一大片的美好,說的好像死亡是什麼美好的東西。

以至於老院長走的時候小男孩懵懵懂懂的牽著小女孩的手,站在周圍痛哭流涕的護工和誌願者們中間,顯得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