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作的賤丫頭,趕緊上花轎滾到你那病秧子夫君家裏去,晦氣。”花枝招展,濃妝豔抹的鄭雪蓮麵上帶著笑,小聲在秦桑耳邊罵著。
“娘,女兒想去跟姑婆告個別。就一小會兒,好嗎?”秦桑回頭跪到地上,雙手緊緊拽著短到仿佛隨時能露出皮肉的上衣。眼眶紅紅的,軟語哀求繼母。
從小養她到大的姑婆心口疼,她想去看看。給她倒杯水,做點好吃的。
“別給臉不要臉,耽誤了今天的事,老娘把你賣到窯子裏去。”鄭雪蓮耐心耗盡,臉上的笑快要繃不住了,但是在接親的人麵前不好發作,隻能繼續小聲:“老娼婦死了,哈哈哈哈哈,吐了滿屋血,身邊一個人都沒有。幸好你爹心善,今早弄一床席子卷吧卷吧埋了,要不然,嘖嘖嘖……”
秦桑受不了這個刺激,白眼一翻,暈了過去。鄭雪蓮眼疾手快,把她塞進了花轎裏。
“起轎勒……”
看著花轎離開,鄭雪蓮滿心輕快:十兩銀子落袋為安。
作為好心的後娘,她要祝福齊家那個病秧子長命百歲,不然秦桑桑跟她那個不要臉的姑祖母一樣,年老歸家,讓他們一家都抬不起頭來。
不知道什麼時候倚過來的親生女兒秦真真恨恨開口:“娘就是心軟,賣到窯子能得五十兩銀子。聽說還有七八十兩的,白瞎了……”
“寶貝你不懂……”
秦桑睜開眼,隻覺得呼吸不暢,她扯掉頭上礙事的紅布,看到的依然是紅色的頂,遲疑的左右轉動了一下脖子:確認了,是在轎子裏。
飛機失控前的失重,耳鳴,腸胃攪動現象全部消失。她除了頭暈,並沒有其他不良反應。
嗯?
秦桑把轎簾拉開一條縫,悄悄向外張望。轎子外四個漢子穿著粗布衣服,腰上紮著紅布帶,嘴裏唱著山歌,腳下走的虎虎生風。
15歲開始混跡配音圈的秦桑,十年間接觸過無數穿越劇的秦桑,非常淡定的接受了事實:她穿越了,現在正在出嫁的路上。
低頭看了下自己的衣服,舊的,不合身,胸前倒是有朵嶄新的小紅花。摸摸手腕和發頂,一樣首飾都沒有。
轎子後麵也沒有嫁妝跟隨。
秦桑嘲諷的笑了,兩世為人,都是被嫌棄,被冷落的女兒。
害,無所謂啦,前一世最後幾年,她對親情已經麻木了,自己把自己照顧的很好。有喜歡的工作,買了車和房,經常和閨蜜們四處浪。
到了這個土泥巴路隻有三人寬的時代,還是可以認真苟一苟的。
總比直接掛掉,魂飛魄喪好吧。
秦小強很快哄好了自己。
頭疼得要炸裂,她閉上雙眼想休息一會兒,原主的記憶卻呼嘯而來:原主也叫秦桑,母親生她時難產而亡。她自小跟著年老喪夫無子歸家的刻板姑祖母一起生活,經常挨打,性格膽小懦弱。前天姑祖母心痛暈厥,她回家尋父親幫忙。被繼母扣下,昨天繼母把她賣給了東山村齊家大郎做衝喜媳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