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高昌美酒(2 / 2)

劉章對孟戶擺了擺手,又問道:“昨日鄭獻都吃了什麼佳肴?”

“烤羊羔,燒鹿肉,燴鯉魚,燜甲魚……我們“歸林居”招牌十幾道菜肴,全上了一遍。”

“嗬,看來鄭獻是將這一頓,當作他最後一頓飯來吃了。”劉章冷笑,“酒呢,——喝的什麼美酒?”

聽劉章問話,孟戶心頭一動,也看向那瘦長臉仆役。

“葡萄釀!我們“歸林居”獨有的招牌酒,——當年護國公攻破高昌國帶回的葡萄釀。”仆役戰戰兢兢道。

“沒錯。大人,我們這兒的葡萄釀美酒,在聖都中可謂絕無僅有,大人一定要嚐一嚐,過會兒我讓仆役送兩壇……”在孟戶冷厲眼神逼視下,崔望聲音越來越小,最終縮著胖腦袋,一句話不敢說。

“我所料應該不錯!雖然還不知道什麼原因,但鄭獻是受人脅迫,從梁州千裏迢迢趕來聖都,卻是無疑。而他應該一進城門,就被人給控製了起來。情知一切按照控製他的那隻手意願行事,他不僅死路一條,還將連累到主子懷順王。鄭獻還算有點良知,想盡一切辦法,在給我們留下線索。”劉章用食指揉著緊縮的眉心,好像要將它給揉開,一邊理著思緒,慢慢地道。

“呃,你的意思,鄭獻袖子內的葡萄酒漬,就是他故意留下給我們的線索?”孟戶雙眼瞪大,駭異道。

“沒錯!鄭獻為什麼一定要來“歸林居”?剛才這家夥也說了,就因為聖都隻有這一家,賣護國公攻破高昌國帶回的葡萄酒。而這批葡萄酒,滋味與別的葡萄酒相比,特別對高嚴那等酒鬼來說,簡直如同村醪與宮釀禦酒一樣差別鮮明,極容易辯識。

否則,我們當前權貴官員,大多喜歡喝蘭陵,葡萄酒僅僅盛行軍中,鄭獻恐怕也喝不慣。他之所以執意來喝,顯然他以前知道這酒在聖都是獨一份,容易追查。故而他特意在袖子內留下微不足道一點,顯然留多了,就怕被控製他那人看到,——他也是煞費苦心了。”劉章微微歎息道。

“可是當時他身邊並沒有別人,至於如此小心翼翼?”孟戶也禁不住皺眉道。

“是啊。這點最讓我想不通。”

“是不是你推斷有錯?當時鄭獻並沒有被人控製,而且這點酒漬,隻是偶爾濺上,並非他留下的線索。”

“不,我仔細看過了,那酒漬位於左手袖子內裏、靠近手肘部位,如不是故意,酒液是根本濺不到哪兒去,分明是鄭獻用指頭特意按上去的,也就是他所刻意留下的線索。”劉章臉上一陣猶豫,隨之再次堅定起來,斷然道。

孟戶眉毛一挑,卻沒有說話。今天劉章給他的印象實在驚豔,雖然他感覺劉章可能現在已經走入歧途,但劉章太過堅持,他禁不住也半信半疑起來。

“如果真是他刻意留下的線索,那麼他這麼煞費苦心,到底為什麼?”

“這個問題問的好,——自然是為將我們引來這座酒樓,或者準確來說,是引來這個雅間內了。”

“可是這個雅間內什麼也沒有,我們都搜查過了。”一直靜默的吳奇忍不住開口道。

“一定就在這個雅間。”沉吟半響,仔細詢問了仆役,鄭獻昨日如何吃酒、進食後,劉章在幾案前的錦榻上跪坐下,對吳奇一揮手。

吳奇跑下樓,呼喝一幹仆役,按照昨日流程,一道道菜,一壺壺酒,流水般送進三樓雅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