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的冬天總是格外的冷,暗夜降臨的時候也顯得特別的早,不過才下午六點餘,黑暗的光輝便已灑滿了人間。
整個城市瞬間便被形狀各異的霓虹燈照的五顏六色,路上形形色色的人群裹著臃腫的棉衣行色匆匆的通過,左右色彩絢爛的商鋪,香氣撲鼻的小吃依舊抵擋不住寒風給他們帶來的威脅。
一處昏暗的小巷裏,一個行色匆匆,麵色慘白,肚子頗大的女子裹著遠比常人還要厚重幾圈的棉衣繞著這個小巷街道來來回回轉了七八次,這才仿佛下定了決心一般,走到了一個大垃圾桶的旁邊,神色頗為慌張的從包裹嚴實的腹中掏出了一個用白布包裹起來的嬰兒。
看這嬰兒,身上的血汙都未清洗幹淨,一張小臉被憋得紅裏透紫,不由自主的便將嘴張的大大的,不停的劇烈的呼吸著,寒風呼嘯而過,嗆得小嬰兒“哇”的一聲哭出聲來。
嬰兒的哭聲在這寂靜的小巷裏顯得格外響亮,這個女子聽聞,一下子便慌亂了起來,迅速用手抓住包裹著嬰兒的白布,將其悟在了嬰兒的嘴上,一邊小聲說道:“兒啊,別哭,別哭。”
嬰兒被憋得小臉一片青紫之色,鼻翼快速的抽動著,瘋狂的呼吸著,同時手腳瘋狂的向著捂著嬰兒的這隻手捶打著,但是沒什麼用,連這女子的手臂都不能晃動一分。
過了半晌之後,這個麵色蒼白的女子才鬆開了捂住嬰兒的手,嬰兒早已手腳停止擺動,寒風吹過,滾滾的淚珠化作一個個小小的冰珠粘在了嬰兒的臉上。
這個女子見狀不好,連忙將手指伸向了嬰兒的鼻間,顫抖的手指感受不到一絲從鼻間呼出的熱氣,這個女子頓時大驚失色,手腳一個顫抖,便將嬰兒摔在了地上。
女子隨即連忙將這個嬰兒抱在懷中,眼淚忍不住流了下來,哭泣的對著嬰兒喃喃自語著:“兒啊,你要怪就怪你的父親吧,是他不要我們娘倆的,娘也想將你養下去的,但是娘沒辦法啊,娘還要生活啊,娘還要生活啊!
這個該死的世道啊!你在下麵不要怪娘啊,娘也沒有辦法啊,你的下一世就投胎到一個好人家吧,不要在投胎到我們這樣的人家吧!”
說完之後,這個女子將手中的白布一展,便將嬰兒赤身裸體的扔到了垃圾箱裏,女子站在垃圾箱邊,最後深深的看了嬰兒一眼,似乎要將嬰兒的模樣牢牢的記在心中,隨後便用手緊了緊身上的棉衣,冒著寒風便出了巷口。
不過步行短短數十步,便又是另一番天地,寬闊的街道,喧鬧的人群,來來往往的車輛,都讓這本來寒冷的冬天變得有些溫暖。
“站住,幹什麼的?身份證拿出來?”一道嚴厲的聲音傳來,這女子像是被嚇了一跳似的,抬頭望去,卻是在街對麵的兩個身穿一身幹練的黑色製服的捕快跑了過來。
這位女子的心中頗為慌張,要知道她剛剛親手殺死了自己剛剛出生的兒子,這在華國可是罪責不清,要是被查到,自己的前途就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