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所有人大氣都不敢出。
誰都沒想到,這個青袍年輕人,竟真是一位乾元門峰主。
一時間,他們感覺世界觀轟然破碎。
乾元門峰主放眼整個闕洲都是德高望重、聲名顯赫的存在,誰能想象此刻竟會和一個還沒修道幾年的紈絝子弟杠上。
完全有辱身份。
而且看陸宣這言行,完全不像一個修行幾百上千年、久經曆練的古老修士。
倒很像一個修行不久、心態年輕的人。
修行不久,心態年輕……
“等等。”突然有人怔住,“我知道了,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你發現什麼了?”旁人紛紛投來好奇的目光。
“絕淩峰,他是絕淩峰主!”這人低聲叫道。
“絕淩峰……原來如此!”有的人也反應過來。
然而更多的人還是不明所以:“到底怎麼回事?”
“乾元門九峰中有一座絕淩峰人丁稀少,尤其是三年前前任峰主坐化後,絕淩峰就隻剩唯一一位入門十年的弟子了。”
“而就在一個月前,那位弟子成為了絕淩峰的代理峰主,當然,整座絕淩峰也隻有他一人。”
“竟還有這種事。”有的人恍然,同時看向陸宣的眼神怪怪的。
“入門十年的峰主……還真是無事不有。”
“確實,若非事先知道,誰能想到堂堂乾元門會出現這種情況。”
此詩,方向明暗自蹙眉,心下暗道:這個不成器的弟弟幹嘛惹到他了。
雖然不熟,但他多少還是對三弟有所了解。
由於自己和大哥很早就分別拜入修仙大派,極少回家,所以父母生了三弟後,對他異常寵愛,從而導致其性格飛揚跋扈。
以前在家裏父母能庇護他,現在都出來了還這麼囂張,遲早要出事。
也幸好是在乾元門出事,惹的人不算很麻煩,自己能幫他擋一手,隻希望以後能有所改變。
方向明心裏歎了口氣,對陸宣說道:“陸峰主,我這弟弟平日疏於管教,今日若有冒犯,還望海涵。之後我一定會好好教訓他,對他嚴加管教。”
說罷,方向明直接把方才博的頭壓到地上。
誠意還是足夠的。
但陸宣卻聳了聳肩道:“你弟弟可沒冒犯我。”
“沒得罪您?”方向明一愣,眉頭一皺,疑惑道:“那為何……?”
“你弟弟得罪的是他。”陸宣指向徐和裕。
“他是?”
“是我的家仆。”方才博趕盡開口,“二哥,我真沒得罪陸峰主,我剛才就是想教訓下這個仆人,沒想到……”
“閉嘴!”方向明嗬斥,又看向陸宣道:“陸峰主,請問這是真的麼?”
“他說你是他家仆人,真的假的?”陸宣轉問徐和裕。
此時,徐和裕一臉懵逼。
他三個月前從方才博家中偷偷溜走,一人踏上求仙之路,來到乾元門就為成為修士。
但沒想到的是,竟在這裏碰到了自己這輩子最憎恨的方才博。
本以為方才博在乾元門會有所顧忌,不敢對自己怎麼樣,他才敢對方才博愛答不理。
結果沒想到對方無所顧忌,竟在這裏直接出手。
然而更沒想到的是,就在他要被徐和裕踢成殘廢的千鈞一發之際,竟有個青袍年輕人為他出手化解危難,之後更是和方才博杠上了。
他從未想到過,有一天會有人為他一個素不相識的人主持公道。
再後來,他以為方向明要來教訓陸宣時,竟發現這位年輕人是乾元門的峰主!
乾元門一位峰主為他打抱不平!
他這輩子想都不敢想,壓根不敢奢望的事,竟然發生了!
一時間,大起大落讓徐和裕感覺如夢似幻。
直到陸宣開口詢問,他才從恍惚中轉醒。
“我……之前是。”徐和裕說道。
“之前是,那現在不是咯。”陸宣看向方向明,“可見你弟弟對一個和他毫不相幹的人出手了。”
“是這樣麼?”方向明按著方才博的手微微鬆開,主動讓方才博說話。
“不是,他的賣身契還在我們家,沒贖回去,他壓根就是自己偷跑出來的。”
“我弟弟是這麼說的。”方向明看向徐和裕,眼神犀利起來,“是這樣的麼?”
這個弟弟雖然跋扈,但也不是傻子,形勢還是看得清的,現在不可能說謊。
若真如他所說,這個徐和裕是他們家偷跑出來的仆人,那方才博無論怎麼教訓徐和裕,都屬於他們家的事,陸宣這個外人是沒資格插手的。
當然,隻要拳頭大,天下就沒有不敢管的事,也沒有敢管你的人。
不過在方向明心目中,陸宣這個才入門十年的人顯然沒有他拳頭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