遙言2
枯燥乏味的“旅遊”終於結束了,嶽憬初總結出一個結論,那就是“打完巴掌後賞的棗兒”,未必都是甜的,外表看起來鮮亮誘人,吃起來卻澀的牙酸。
第二天,嶽憬初照常去上課。走廊裏人來人往,好多人一看見她,都站住了腳步,開始竊竊私語。她們看她那種眼神,有的淩厲,有的迷惑,有的就像是在看怪物一般,避之不及。嶽憬初莫名其妙地坐到座位上,隻覺得氣氛詭異的讓人透不過氣來。
周雪莉見著嶽憬初,恨不得把她一掌拍飛,她把書往桌子上狠狠一摔,逼問道:“快說,這幾天幹什麼去了?”
一提及此事,嶽憬初就一肚子憤然,她撇了撇嘴,抱怨不已:“還不是某人,非要拉著我去旅遊,結果在深山老林裏貓了幾天。”
“深山老林?夠浪漫的呀!你們就沒碰見個‘金剛’從暗處竄出來把你擄走,然後他使盡渾身解術,奮力地與‘金剛’搏鬥,不顧危險,身受重傷,最終抱得美人歸?”
嶽憬初使勁瞟了周雪莉一眼:“周導,您這部片子似乎有點抄襲美國大片的嫌疑,拜托您還是閉上嘴,少在這兒現眼吧。”
兩個好朋友坐在桌子前,你一言我一語地“磨牙”,就在這時,護理係的係花卻不約而至。
“嶽憬初,你出來一下。”
周雪莉神色一頓,覺得有些奇怪,隨即低聲問道:“她來找你幹什麼?”
看見係花本人,嶽憬初才想起來一個星期以前,她誠懇拜托她的事。沒有幫上忙,她有些愧疚,特別是一想到係花臉上的傷痕,就覺得心裏一抽一抽的難受。
她拍了拍周雪莉,暗示她不必擔心,然後走到教室門口,準備好好地跟係花解釋。
係花的精神不太好,頭發直直地披在肩膀上,顯得有些瘦弱,好在她化了淡妝,多多少少掩去了臉上的憔悴,乍一看,還是明豔動人。
係花把嶽憬初拉到牆角,遲疑了一下,才問:“那件事……你幫我問了嗎?”
“對不起,我沒能幫上你的忙。我跟他說了,他說魯山公司的產品有問題,不讓我管。”嶽憬初無奈地垂下了頭,倒像是她做了虧心事。
係花臉上的光彩黯淡了下來,睫毛低低地覆著,每抖動一下,都帶了那麼點楚楚可憐。她苦楚一笑,滿眼失望地低聲道:“我就知道。我也跟他說過,可他就是不死心,他不死心,我也沒辦法。他也不知道從哪兒打聽到我和你在一個學校,還一起吃過飯,整天逼著我來找你。我找了你一個星期,如果今天再找不著你,我也不知道他會怎麼對我……”
嶽憬初聽了,心裏不是滋味,她能想象的出,係花這麼回去,會遭受到什麼。她很同情她,雖然她知道,自己無能為力,但她還是想想要安慰她幾句。
這時,有兩個女生與她們擦身而過,像是忽然意識到了什麼,猛地收住腳步,迅速回頭,先是一臉驚訝,接著,便滿眼鄙夷地嘲諷道:“喲,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一路人找一路人啊,兩個人在一起專門研究那些見不得人的勾當,害得我們也跟著抬不起頭來。”
“你們說誰?”嶽憬初瞪起了眼,眼神淩厲得有些嚇人。
其中一個女生冷然一笑:“說誰?這裏除了你們倆,還有誰能做出那樣不知羞恥的事來?”
周雪莉從教室裏衝出來,一把揪住那個女生的頭發,狠狠地把她擠在牆角裏,用力一扯:“你給我說清楚,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那個女生瞪著眼,似是要瞪出血來:“怎麼,我說錯了嗎?有膽做沒膽認?怪不得人家都說醫大是‘小三的搖籃’,原來就是你們這幾隻臭魚爛蝦在在搗亂。我日夜苦讀,好不容易考進這裏,就是為了實現夢想,曾經,我有多驕傲,可現在,我都不敢說我是醫大的。我拜托你們兩個收斂點好不好,上大學是為了學習怎麼治病救人,而不是如何勾引男人!”
周雪莉手上一用力,怒不可遏地喝斷了她的話:“胡說什麼?”
那個女生吃痛地皺了皺眉,輕蔑地笑道:“你們還不知道?快去看看校園網的論壇吧,隻怕你們都成了風雲人物了呢。”
周雪莉預感不妙,放開那個女生,拉著嶽憬初就往學校的機房跑。打開論壇一看,兩個人都傻了眼。
論壇的帖子上,赫然出現了幾張照片。照片裏,有一張是她穿著洋裝,還有一張是她喝醉了,倒在江浩然的懷裏不省人事的樣子。
嶽憬初甚至能想起來,那是發生在哪一天的事,因為她耳朵上的那對翡翠耳環,是江浩然親手給她戴上的。
原來學生們的業餘生活不僅僅是談戀愛,八卦也是必要的精神食糧。帖子一個勁兒地往上頂,幾乎到了狂熱的地步。
嶽憬初甚至不敢看下麵的留言,她已經能夠想到,那些話會有多麼不堪。她隻是死死地盯著照片上的自己,身子不受控製地開始顫抖。全身血脈急湧,太陽穴一突一突地跳得厲害,感覺如同被人扼住了喉嚨,連呼吸都變得困難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