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盼房盼錢盼來盼盼吉祥如意(1 / 2)

第二十六章 盼房盼錢盼來盼盼吉祥如意

蔣捷踩著一雙拖鞋頂著亂糟糟的頭發下了樓,她還沒出樓道口就看見一個美得跟畫似的女人倚著路燈抽煙,蔣捷打了一個長長的哈欠,“馬盼盼!你這麼晚找我幹嘛呀?”

女人回過頭,蔣捷緊走了兩步靠過去,然後猛然看見馬盼盼的胳膊上戴著一個黑箍。

“怎......怎麼了?啊?”

馬盼盼迷離著雙眼,狠狠吸了一口煙,又發泄似的吐出去。

“我老公死了。心髒病,昨兒剛火化。”

蔣捷“轟”的一聲感覺頭頂上炸了一樣,也就是說,三十七歲的馬盼盼,是寡婦了?

“那你......沒事吧?”

蔣捷輕輕的伸出一隻手撫摸著馬盼盼的頭發,她感覺她的頭發已經沒有當初那麼油亮滑順了。

“我能有什麼事兒啊,不就一老頭子嗎?死了就死了,省得我總得裝著多麼善解人意,溫柔可人,我早煩透了。”

蔣捷聽馬盼盼說得多麼輕鬆,可總覺得她不像那麼無情無義的女人,她始終沒有抬起頭讓蔣捷看到她的臉,那個死了的男人,從馬盼盼二十六歲娶了她,到現在也有十一年了。

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十一年,四千零一十七天,九萬六千四百零八個小時,他也陪著這個沒心沒肺的女人度過了生命中最美好的時候,最有味道的時候。

蔣捷走過去抱住馬盼盼,她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太多愁善感了,都一把年紀了,天天的還把生活往少男少女的青春夢裏拉呢,說出來自己都笑話自己,可她總是覺得,一個女人沒有多久可以做夢的光陰,以前她單純得忘了生命是給每個人以權力去幻想做夢的,後來她就被命運捉弄的連活著都覺得是一件無比辛苦的事,不過好在那些滋味她雖然沒有嚐過,但一直看著了,看著馬盼盼成天活在夢裏和老公成雙成對,盡管她總站著說話不腰疼,說蔣捷要不你去找個老頭子好不好啊?可其實誰不知道啊,馬盼盼這死丫頭真是撈到了,那樣的男人全中國還有幾個啊?掙錢給她花,好的給她買,難過自己扛,不順的事馬盼盼從來不知道,甚至蔣捷問她的時候她竟然還瞪著一雙大眼睛奇怪的問:啊?世界上還有這麼慘的事呢?怎麼可能啊,那我們怎麼沒遇到?”

其實馬盼盼不知道,她老公的公司幾次都差點讓人算計了倒閉,可他就因為馬盼盼喜歡錢,喜歡過讓人看著眼花繚亂的生活,所以拚命的挽救拚命的掙錢,哪怕在外麵都裝孫子似的求那些個更有能耐潛力的大老板,回到家看見馬盼盼那張臉也咬住了牙說:“沒事,你老公是誰啊,我這五十多年白活了啊?”

有時候男人的癡情,特別讓人心酸。

之後幾天蔣捷就始終沒回家,陪著馬盼盼在她的豪華別墅裏喝酒看相片,都是她老公偷拍的一堆一堆的經典時刻。

蔣捷笑著一張張的翻,馬盼盼就興奮的一張張的講。比如她剛從遊泳池裏鑽上來出浴的照片,頭發濕淋淋的披在肩頭,藍色的泳衣在陽光下,在水麵上,泛著波光鱗鱗的倒影,真是美極了,馬盼盼也說,她都不知道自己還有這麼清純的一麵呢。再比如那張躺在床上蓋著玫瑰紅的被子,一點妝也沒化也能被他拍得這麼風情萬種,昏昏欲醉,馬盼盼低著頭,眼淚“唰”就淌下來了,蔣捷知道她不想讓自己看見她流眼淚,她性子多倔呀,像是幾頭牛都拉不回來的一樣,所以蔣捷就閉上眼裝著回憶自己以前的往事,馬盼盼就低著頭,兩邊的發絲全垂了下來,蓋住臉頰,藏住眼睛,直到蔣捷清晰的聽見,她的哭聲越來越大,像是要穿透房頂那樣的撕心裂肺。

後來馬盼盼和她的繼子打了一架,原因是房子。

繼子帶著女朋友旅遊回來提著行李箱站在門口讓馬盼盼滾,說這是他爸爸留給自己的,馬盼盼冷笑著把鑰匙扔到他身上,狠狠啐了口痰,就啐在他臉上,加上那幾天馬盼盼心痛過度,也上了火,牙齦出血,那口癱鮮紅鮮紅的,看得蔣捷驚心動魄。

馬盼盼瞪著一雙布滿血絲的眼睛,說:“你爸爸葬禮你都不在,回來就知道爭家產,你爸爸生了你這樣一個兒子,真是恥辱和悲哀。”

當天晚上馬盼盼發燒暈了過去,整整昏睡了一夜。

蔣捷重重的一聲關門嚇壞了繼子和女友,也緊緊關著門不敢出屋,生怕馬盼盼就這麼死了再吃什麼官司,畢竟當時有一個警察在場的。結果馬盼盼還是福大命大一點問題也沒有,轉天早晨就精神抖擻的不像話了。

蔣捷也籲了口氣,她拉著馬盼盼的手說:“我真怕你就這樣昏死過去,那我罪過可真大了。”

馬盼盼笑著揉她頭發:“你有什麼罪過?又不是你害的我。”

蔣捷趕緊捂住她的嘴,“別說害這個字,不吉利,尤其病剛好,陰氣最重了,不吉利的話一概不能說,姑奶奶你積點口德吧。”

馬盼盼“噗哧”一聲樂了,盡管她的臉色還那麼蒼白難看,但是她能笑,蔣捷覺得就是大好事,至少她沒有深深的堵上這個心結排遣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