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的殺戮,都沒能讓他的內心有半點的起伏。
“神君……”牛賁見葉天帝出來,立馬湊了上來,“這位是?”
牛賁看到葉天帝身上沾血,背後背著一個枯瘦的老嫗,立馬接了過來,詢問道。
“這是我奶娘,好生照料。”葉天帝吩咐道。
“是!神君!”牛賁招了招手,從街道角落裏,立馬有數位鐵血硬漢縱身而來。
這些人動作規整,行動迅速,將奶娘接上車後,便消失在街道,來去如風,沒留下半點痕跡。
“這都是我以前的舊部,沒想到他們還認我這個老首領。”葉天帝感慨道。
牛賁突然半跪在地上,尊聲道:“我等自是誓死效忠神君,不敢違背!”
葉天帝將牛賁扶了起來,對著葉家老宅默哀了一會,便縱步準備離開。
街道的盡頭,一輛黑色的奔馳車停了下來,一席長裙的梁笑靈從車上走了下來,
長裙有著黑色的領邊和袖邊,經過精致剪裁,顯得整個人小巧玲瓏,一雙白色長靴簡約大方。左手手腕上是一連串的細小紅圈圈手鐲,陽光下發著耀眼的光澤。頭發蓬鬆盤起,雪白的耳垂掛著兩個銀白環狀耳環。隻是化了淡妝,嘴唇上塗了淡粉唇彩,卷翹的眼睫毛忽閃忽閃,但暗紅的眼眸卻散發著一絲的陰鬱。
她便是中京梁家的女兒,此刻出現在葉家的老宅,也是為了來祭奠。
她身上有著一股不可侵犯的氣質,天空中不知道什麼時候,飄起了細雨,細絨一般的雨水在她的頭上籠了一層水霧,她亭亭玉立,手裏捧著一株野菊花。
這場細雨,剛好與她的青黛蹙眉相應。
走著,走著,她腳步停了下來。
將那株野菊花置於街道。
“有心了。”
葉天帝從她身旁經過,將自己身上的裘皮大衣隨手披在梁笑靈的身上。
一切都那麼的自然,熟悉的一如昨日。
“我要怎麼還你?”梁笑靈輕聲出言,抬眼間,呆立當場。
直到葉天帝已經走過她的身旁。
“是錯覺罷?怎麼可能是那人。”梁笑靈苦笑一聲,那曾經依偎的身影,又一次泛了上了她的心頭,眼眶濕潤。
“同來玩月人何在,風景依稀似去年,去了,便是去了。”梁笑靈垂頭,望著那遠去的蕭瑟背影。
葉天帝聽到梁笑靈的這句話,強忍著沒有回頭,他喉結動了動,終究是沒有再轉身。
上車之後,搖上車窗,才堪堪表露一點心聲,低聲道:“今年元夜時,月與燈依舊……唯有人不再。”
梁笑靈往東,葉天帝往西,隔開了一條街道。
細雨依舊未停。
暮靄沉沉。
陰冷的天空,愈發被厚重的雲霧遮擋,沉悶的讓人壓抑。
葉天帝負手於酒店頂樓,腳下霓虹閃爍,燈火不歇。
胡彰於葉天帝身後彙報道:“神君,恕我無能,我們在中京的根基尚短,關於葉家覆滅的事情,我目前能肯定的是和林家的林曲璐脫不了幹係!”
“林曲璐?”
“是她,今晚她會出席一個和親晚宴,據說男方正是宋家的翹楚,兩家欲要聯姻,而宋家正是葉家繁盛時的第一大股東!”胡彰言語自信,其中利弊緣由,他早已分析透徹。
葉天帝掐滅手中的煙頭,細細的研磨成粉末,獰笑道:“帶我去,我要讓世人知道,這場血色婚禮,是我葉家為中京送上的第一份厚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