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奉岑樂瑾的婢女是新來的,無父無母,是被南歌逼著吞了毒藥才每日乖乖忠心照顧。
南歌認為,他可以不在意她,可旁人尤其是下人絕不可以不尊重她。
可終歸是他太幼稚和輕敵了。
這個冬日的某天夜裏,武烈生前最後一批絕世高手悄悄潛入岑樂瑾房中,悄悄不留痕跡地下了****。
這毒,岑樂瑾次日就發現了。
隻可惜,是世上再無解藥的般若蘿。
唯一的一棵解藥,恰恰在數年前綿山穀的火災中燒的枯萎不成樣子。
趁著某個黃昏,南歌剛從後山回來。
岑樂瑾打算執行為全他君臨天下的最後一步:永遠地訣別。因為隻有恨和悔,才能讓這個男人對的起自己的父母的犧牲。
岑樂瑾不想看見他什麼都不做,一心一意鎖著她囚在這荒郊一生一世。
縱然符半笙成了皇帝,武烈做錯的事情、犯下的罪過,當然不可以輕易磨滅。
南歌此時並沒想到,自己費盡心思捕捉到秀色可餐的璧人真的執著於離開。
岑樂瑾:“王爺,放我走吧。”
她被軟禁整整兩年半,前後算上和他的婚姻,整整五年的夫妻關係,還是走到了這一步。
南歌不解:“為什麼?”
她要和離,他不同意;
她甘願不出房門,也不想見到他一麵;
她一直都明白他不曾喜歡過別人,隻是在某些事情上他不夠堅持。
岑樂瑾緩緩道,“強扭的瓜不甜。”
南歌:“我啃起來不酸。”
岑樂瑾:我倒是覺得有點澀。”
南歌恍惚,“你,喜歡別人?”
這三十個月裏,南歌一直都沒想過岑樂瑾是不是不單單隻喜歡他一人,或者其實心上人另有他人。
可又一想,哪裏會有女兒家不要名分隻想留在一個人蛇女,這不是愛是什麼。
岑樂瑾遲疑了半晌,生平第一次對他撒了謊,“對,我喜歡齊楓。”
符半笙既然親口承認齊國公府是她最後的避風港,這個時候不搬出來更待何時。
南歌攥緊了拳頭,咬著牙說道:“來人!收拾好岑姑娘的衣物,連人一塊兒送去齊國公府上!”
隻見岑樂瑾離開的時候,嘴角掛著笑意,特意又塞給阮巡一個錦囊,囑咐道,多謝阮大哥的多番照拂,若還能再見,樂瑾必當重謝。
阮巡問,這錦囊是——
岑樂瑾閉口不談,隻是笑著看向天空,揮一揮衣袖,便上了馬車。
第三年開春的時候,阮巡和南歌一並練劍回來的時候,無意間看到池塘綻放的睡蓮。
南歌有點納悶:長公主在暗示我什麼?
阮巡這個時候才想起,岑樂瑾交給自己的錦囊上繡著的恰是荷花,趕緊從懷裏掏出來給他。
“這什麼?”南歌不知道岑樂瑾會繡東西,還以為是阮巡偷偷帶情書之類的,一手扔在了地上。
紫色的鳶尾花從裏頭掉了出來……
南歌大驚,是她留的東西!
一封簡短的情書——
南歌,見字如麵。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想來我已經離開了這個世界。
請不要哭泣,因為你真的不配。
我愛你,見到你的第一眼就淪陷了;可你,是個不知情為何物的家夥。
誒,哪有什麼辦法,我就是很想賴著你,哪怕是拿生命去交換。
可惜這一次,我真的沒機會了。
趙玄胤,如果你記得,請把這花和你的陵寢埋在一起吧,也算是圓了我的一個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