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護衛,陛下有令,殺無赦。”
為首的黑衣人露頭說道,他們此行的目的就是解決一切符半笙在意的人。
為君者,得冷血無情一點。
否則,終有一日會如他一樣為情所困,直到老年時候,才會追憶往昔悔不往矣。
“何必呢?”阮巡冷冷地痛叱道,這些黑衣人都和他一樣師從錦衣衛夜鋒,唯獨他一人選擇了江湖;其餘所有師兄弟都跟了武烈長留後宮。
“小巡,這不關你的事。”
說話的首領叫做莫凡,是阮巡師門裏最為出色的弟子。
“怎地,開始念舊情了?”
一喚做冷遠的黑衣人譏道,“當日就他一人選擇了朔王,一條道走到黑,如今留個全屍算是給足了麵子。”
“遠哥,你這話可就不對了。”
身在曹營心在漢的荊軻同阮巡交情匪淺,哪怕分出兩個陣營,他的心也是向著正義的。
若非家人的原因,荊軻必然誓死效忠爍王趙玄胤而非太宗武烈。
“好了,收起你們的感情牌。就事論事,岑樂瑾你們最好不要打她的主意。”
一聽到這個姓氏,莫凡眼裏閃過一道淩厲的光,岑……該不會是。
他們錦衣衛當年多少都受過岑北淵的照顧,於情這是岑氏唯一的血脈不能殺,於理岑氏並沒有犯下滔天大罪殺不得。
“她是他的女兒?”
想到此,莫凡和眾師弟得弄個明白。
就算是違抗皇命,也得找個說服自己和別人的理由。
“是誰的你們都知道。”阮巡故意避而不答,他之所以冒死曝出王妃的名諱,一來喚起黑衣人對舊主的感恩,二來也是爭取多一些的時間。
“那,我們不可能兩手空空就去複命。”
“那—給你一隻手,當作信物。”
說罷,阮巡的劍即將落下,卻被冷遠打斷了。
“這事兒,我來解決。”
別看他滿不在乎什麼情誼,心裏比誰都重感情。
怎麼可能讓兄弟斷掌,大不了一條命換一條命。
冷遠就是這樣想的。
大不了我死了,你多些時間也算兩清。
“遠哥,你不必如此。”阮巡不冷不熱地謝過他的好意,自選擇了朔王趙玄胤,他就壓根兒沒想過還可以平平氣氣地與師兄弟再聚一堂。
沒有刀光劍影,竟是這般平靜。
“巡哥哥,我想跟著你。”
突然,黑衣人竄出個小腦袋,是以前最小的那個家夥,幾年不見已經長成大人模樣了。
“阿聿,你發什麼神經!快滾回來!”
他們所有黑衣人的命,及家人的性命都牢牢握在武烈手裏,許多不想做不願做不敢做的,隻要一道密令,還留著一口氣都得去執行。
違令者死!
殺人誅心!
很多人早就受夠了這樣的憋屈日子,巴不得早早解脫。
“阿聿,不用。”阮巡謝過他們的好意,朔王府的那些破事終歸是屬於皇家的秘密。
“阮巡,你是不是認為我們兄弟幫不了。”
反話正說,可人家不吃這把戲。
“我可以瞞著一次,那下次呢,下下次又如何?在不脫身真的就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