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手拉手去了一趟山上，回來的時候，墨瀾就拎著兩隻雞，耿寧端著一窩小雞崽，麵色沉重。
“我覺得我瘋了。”
墨瀾看她那副模樣，忍不住點點頭，“有點。”
耿寧瞪他一眼。
“我這是有愛！”
“嗯。”
墨瀾點頭。
耿寧覺得他太敷衍了，又看著麵前的小雞崽，她怎麼可能會有少女心這玩意，覺得小雞咕嘰咕嘰特別可愛，她瘋了吧她。
回到家，墨瀾去灶房處理野雞去了，耿寧還在看著這些小雞崽，拖著下巴，一臉沉思，小雞生長期間多久來著？
多久才能下蛋？
耿寧不太懂，有點迷糊，她隻覺得自己不是愛著這些小雞崽，而是想他們快快長大，好快點宰了吃了。
唉，果然自己一如既往的凶殘。
耿寧拿著小雞就在門口站著，突然聽到有人談論起了她，她倒是有點好奇，她在百姓心中是怎麼樣的一個人。
於是端了一個小板凳，站起身隔著一道牆聽著外麵的人下午歇息的嘮嗑。
“那領主啊，是個女人吧，不過也是厲害，把自己男人訓的服服帖帖，連皇帝的位置都不坐，給她坐。”
“對啊，不過我聽說那領主可是個厲害人物。”
“怎麼厲害了？”有人問。
“聽說一個人殺了數十萬人呢。”
“真的假的，不可能吧？”
大夥震驚。
那人唏噓一聲，“怎麼不可能，函夏領主親自承認的，她有名的殘暴，枉顧人命都是正常的，數十萬人呢，說殺就殺了。”
“嗐，他們位高權重的人就是這樣，你們看看，有幾個皇帝沒幾萬人命的，哪怕不是他們親手殺的，也是他們派人殺的……”
後麵的話，耿寧沒有聽進去，手腳冰涼，嘴唇忍不住發白。
蹲下身，耿寧看著那咕嘰咕嘰的三隻小黃雞，忍不住想起老耿，她真的想它了。
老耿在，她總覺得自己還能有依靠的人。
數十萬人呢。
耿寧捂住臉，眼淚從指縫中流下，砸在嘰咕嘰咕充滿生活力的小黃雞身上，她如今過得很幸福，就是太幸福了，她才日日夜夜做夢都是他們。
按照當時情況來說，她殺了那麼多人，對函夏是有利的，可一個人她做了那麼多……
耿寧有點無法直視自己，自從自己醒來那一刻，耿寧就知道，自己變了。
她活著，就不僅僅是活著，她還要贖罪。
按照法律她沒罪，可法律之外，還有人情。
她做了那麼多事情，不可能輕輕一句不是故意的就掀過去了。
耿寧其實內心很清楚，這件事除了她和那些士兵家屬，其實沒有多少人在意，因為曆來皇帝殘暴不仁的人很多。
耿寧自己在末世說實話，殺喪屍也數之不盡，但那是活生生的人。
耿寧蹲在地上好一會，一起身，就看到一身玄衣，身姿挺拔的男人站在自己身旁。
墨瀾黑眸幽深，看不見裏麵在想著什麼，薄唇更是緊抿。
耿寧收拾好心情，笑了笑，“做好飯了？”
墨瀾沒說話，隻抱住了她，輕輕拍著她後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