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長那麼漂亮的臉蛋幹什麼用的,不就是希望有朝一日能得聖寵,榮升高位麼。希望破滅,怎麼不對她又氣又恨?

“你自己不碰她們的,關我什麼事!她們確實是月寧宮的宮女中最美的兩個,可難道我就比她們差嗎?你要寵幸她們早八百年寵幸了,還用得著送我宮裏來讓我毀了她們的臉?我堂堂一皇後犯得著跟她們爭麼!”沈鳳瞳氣狠了,這幾天她就沒一件順心的,哥哥受傷昏迷不醒,出宮救人差點把自己搭進去,回來又被扣上個犯妒的出條,真是受夠了!

墨流赫望著她因生氣而通紅的臉頰,忍不住湊上唇輕啄一下,沒等她反應過來,箍在她腰間的大手猛地縮緊,將她拉到自己懷裏,“娘子,對不起,讓你受委屈了。”

沈鳳瞳怔了怔,試著推開他的手,他卻抱得更緊了。

“我……不是生你的氣,隻是……”看著他極力隱藏的倦容和滿是歉疚的眼神,她的心底忽然泛起一陣疼,“算了,我一早明白,皇宮裏最不缺的便是心機詭計,兵來將擋,水來土屯,你且回去,我自會想辦法對付,我總不能一直依賴著你幫我,那估計我還沒離開就先掛了。”

墨流赫的神色黯了黯,隨即淡淡笑道:“是啊,朕早就說過,皇宮是個金絲籠,你既進來了,就不易出去,要想離開就得想著怎麼樣才能在宮裏安然地度過。”

沈鳳瞳聽出他話裏的一絲酸澀,低頭不語,這樣的墨流赫很是讓人心疼,可她又不能心軟,一心軟她就離不開這個牢籠了。

明月當空,春寒料峭的三月天氣依然凍人,夜晚早早來臨,就是一向晚熄的未央宮也熄了燈火,早早安歇。

皎潔的月緩緩西移,照在未央宮上空,青碧色的琉璃瓦上凍上一層清霜。

“啊……”

突然,一道驚恐的叫聲從宮中傳出,迅疾暗紫的身影推開門,“太後,怎麼了?”

蕭太後拭著頭上細密的冷汗,搖頭道:“沒事,做噩夢了。紫嬤嬤,現在什麼時辰了?”

“二更天,太後,要不明日找禦醫看看,您這幾天天天做噩夢,沒睡過一天好覺……”

“嗯,你去給我倒杯水來。”蕭太後揮著手,“皇後那邊可有什麼動靜?”

“沒有,您說,她以那麼殘忍的方式殺了那兩名宮女,怎麼能睡得那麼安心呢?”紫嬤嬤的眼睛裏閃爍著莫名的深意,“沒想到皇後娘娘年紀輕輕,手段卻這般毒辣!”

“別說了!”蕭太後厲聲打斷她的話,臉色又是一白,胃中一陣翻湧,當日那兩具屍體她是親眼所見,死狀十分恐怖,到現在她都還驚魂未定呢。

“你先出去吧。”

紫嬤嬤剛走,蕭太後便慌忙從床上跳了起來,急急到桌邊燃起了燭火,這才緩了口氣,坐在床上抱著被子發呆。

在一個陰暗的角落裏,一道人影緩緩從角落裏走出,如蛇一樣冰冷的目光直射蕭太後的房間,低聲喃喃:“湄兒,我會為你報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