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2 / 3)

“太後,您誤會了微臣的意思了。皇上這一次得的病非常突然而且非常奇怪,原本微臣以為隻是普通的氣急攻心,並不難治,誰知道用了很多藥,皇上竟然還是處於昏迷狀態。所以微臣幾個經過一番商量和討論之後,研究出了這位藥方。但是這種藥碗微臣從來沒有試過,加之裏頭還有幾樣藥性極強的藥,輕易承受不了,所以微臣幾個不敢輕率地給皇上服下,特由微臣來此稟告太後,求太後決斷。”

聽到事情竟然是如此的棘手,太後一瞬間也愣住了。反應過來以後,太後生氣的站了起來,把跪在她麵前的太醫嚇得手一鬆,要玩就從他的手中滑落了下來。

好在朱子嫣從始至終一直都死死的盯著那碗藥,一發現那碗藥居然有危險,趕緊撲了過去,也同樣跪在了太後麵前,伸手一撈,險而又險地接住了。

太後看到那碗藥被朱子嫣接住了,鬆了一口氣,帶著一種莫測高深的眼神瞧了朱子嫣一眼,又轉向太醫,厲聲斥責道:

“你們既然身為宮廷禦醫,你們最重要的任務就是要保證皇上的龍體安康。皇上突然發病,哀家已經沒有追究你們平日裏對皇上的身體照顧不周之罪,你們居然還端著一碗藥告訴哀家,說隻有這碗藥才能救皇上的性命,但是這碗藥對皇上的身體可能有危險!你們讓哀家決斷,哀家對於醫理半點不懂,如何能夠明白這碗藥是否能治好皇上的病情?聽著!皇上的病如若不能夠治好,你們這群無能的太醫,也就沒有必要苟活於世了!通通都要治罪,滿門抄斬!”

這最後一句話實在是太有震懾力了,那個太醫聽了這句話,隻是磕頭不止,連額頭都磕破了,眼神裏偷滿是驚恐。

朱子嫣跪在一旁看不下去了,不過他也知道,在古代人命是那麼的不值錢,這群太醫要是醫不好皇上,那麼那他們去陪葬,似乎也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一個太醫,連皇上都醫不好,那實在是大大的失職,即使是在現代,醫院醫不好病人,病人家屬都回到醫院去鬧騰呢,更何況是在古代,治不好皇上的病?

不過現在當務之急,似乎並不是追究太醫的罪過,而是治好皇上的病。看著皇上陷入昏迷狀態這麼久了,朱子嫣心裏頭非常清楚,這麼重的病情在古代幾乎與絕症無異,絕對是一件危險得到了極點的事情,再不治療,真的就回天乏力了。

朱子嫣自己也不懂中醫,根本就幫不上忙。要是給皇上吃西醫的藥片,那又未免太過驚世駭俗了,而且自己診斷皇上病情的方法,也絕對不是望聞問切,這兒的條件太簡陋,連個聽診器都沒有,自己就算是想要靠著自己那點兒西醫知識來幫皇上治病,大概也是辦不到的。那該怎麼辦才好呢?

想來想去,朱子嫣突然看向了自己手中端著的藥碗。這是自己接住的藥碗,憑著自己的身手,這碗藥總算是一滴都沒有灑出來,好端端的盛在藥碗裏。

看著自己手裏端的這碗藥,朱子嫣突然想到了自己在電視上看到的一種方法。咬了咬牙,左思右想,確實是在難以開口說出來。就在這個時候,鄭思龍突然間從床上直起了身子。

朱子嫣立馬就發現了動靜,扭過頭來一看,就看見鄭思龍的口中噴出了一大口獻血,把在旁邊伺候著的錦妃和環妃都給噴的滿臉鮮血。

錦妃和環妃都被鄭思龍的這口鮮血給嚇傻了,呆呆的站在那兒,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錦妃首先反應了過來,驚叫了一聲,居然連滾帶爬地跑到太後的麵前,哆哆嗦嗦地說道:

“太後,遭了,遭了,皇上他……”

太後顯然對於錦妃的這個做法非常的不滿意,不過她現在也不想多說什麼,更不想橫生枝節,畢竟先把皇上救回來,這才是第一要緊的事情,其他的事情就都先放在一邊,回頭再說吧。太後隻是擺了擺手,道:

“行了,錦妃,環妃,你們倆先去把臉洗幹淨,這樣一臉的鮮血,實在不像樣。太醫,你們還愣著幹什麼?還不趕緊過去看看,看看皇上怎麼樣了?”

太醫得到了太後的命令,自然是不敢怠慢,趕緊走過去幫皇上仔細的號起脈來,連在屋外待命的太醫也都通通被叫了進來,太後讓他們一同幫皇上看病。一時之間,所有人都在密切關注著皇上那邊的情況,就連太後,也全然顧不得在她麵前還跪著一個朱子嫣了,就更不用說朱子嫣接住的那碗藥,現在,這碗藥仿佛已經沒有人再想要了。不過這也很正常,既然太後說了,治不好皇上就要問罪,滿門抄斬,那麼那些太醫還有誰敢給皇上用一味從來沒有試過的,藥性非常強烈,不知道是否有重大副作用的藥呢?隻好是置之不理了。

在這種最關鍵的時候,在錦妃和環妃都去清洗自己的臉的時候,無疑正是朱子嫣表示自己的衷心的最佳時期,要是在太後最緊張的時候,朱子嫣能夠把握得住時機,安慰太後,興許從此太後對朱子嫣的印象就會有所改觀。但是,朱子嫣現在顯然已經沒有心情去執行這些宮鬥的基本內容了,她看著自己端著的藥碗,突然間下定了決心。

朱子嫣從地上站了起來,幾步走到皇上的病榻旁邊,把藥碗拿到那些太醫麵前,道:

“各位太醫,你們是不是說這碗藥在理論上市有極強的療效的,就是不知道實際上真的喝下去之後,藥性是否會過於強烈?卻不知道如果這種藥性若皇上承受不起的話,又會有什麼樣的後果?”

太醫們雖然不知道鸞妃娘娘為什麼要問這個問題,這碗藥他們已經不打算冒險了,不過既然還在鸞妃娘娘的手中,那麼鸞妃娘娘問起了,自然也不能夠不回答。其中一位太醫便出聲回答道:

“回娘娘,確實如娘娘所說,這藥的藥性極強,卻不知道人能不能承受得住。如果承受不住,那麼大概會讓喝下這藥的人渾身上下產生非常劇烈的疼痛,這種疼痛會非常的難忍受;如果更嚴重的話,還有可能會毀容,或者失明。不過一般情況下,應該是不會危及到性命的。”

朱子嫣點了點頭,若有所思的問道:

“那麼,這種藥的藥效如何,還會因人而異了?也許有的人能夠承受,有的人不能夠,是不是?”

那位太醫又接著科普:

“娘娘,您說的也對也不對。這藥的藥效確實是因人而異的,每一味藥都是如此,不過這藥如果能夠有人試藥,那麼那個人能挺過去的話,就可以以那個人的三滴鮮血作為藥引,然後讓皇上服下。這樣的話,那皇上即使無法被這味藥治愈,想來也不會受到這味藥的副作用的影響了。”

朱子嫣一聽到居然有這樣的事情,激動得差點兒跳起來,隻大聲說了一句:

“真是的,你怎麼不早說!”然後就在所有人都還沒有反應過來她這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的時候,自己端起藥碗,一仰脖,就把這碗藥給喝進了肚子裏。

朱子嫣的這個舉動實在是太嚇人了,幾乎所有人都叫出了聲來,整個房間裏一下子就被驚叫聲給充斥了。

太醫們最先反應了過來。這種事情他們之前想都不曾想過,怎麼都想不出鸞妃娘娘居然會把這麼危險的一碗藥倒進自己的肚子裏。玩意鸞妃娘娘出了什麼事情,等皇上醒過來,怪罪下來,自己這些太醫豈不是照舊是難逃一死?想到這件事情的嚴重後果,哪些太醫們就覺得後背涼颼颼的,冷汗直冒。

剛才一直在回答朱子嫣問題的那個太醫失聲道:

“娘娘,您,您,您這是做什麼?這藥藥性這麼強烈,娘娘,您會受不了的!”

朱子嫣一擺手,道:

“哪裏來那麼多話?如果我不試藥,誰肯試藥?你肯嗎?你自己明明知道可以用這種方法幫助皇上得到藥引,你們都沒有一個人願意試一試,我能怎麼辦?現在皇上危在旦夕,時間早已經來不及了。告訴我,怎麼樣就算是熬過去了?”

那個太醫哆哆嗦嗦的回答道:

“回……回娘娘,等娘娘兩個時辰之後,隻要娘娘還清醒著,就算是挺過去了。”

“兩個時辰?需要這麼久?”朱子嫣眼看著鄭思龍的病實在是嚴重,心裏不由得很是著急。但是這種事情急也急不來,朱子嫣除了耐心等待根本就沒有第二條路可以走。點了點頭,道:

“我明白了,你們務必要讓皇上聽過這兩個時辰,不能讓皇上的病情在惡化了。等兩個時辰之後,我的血能夠成為藥引的時候,再讓皇上服藥。對了,現在你們趕緊讓人去煎藥,別耽誤了。”

太醫趕緊領命,派了太醫院的幾個小太監趕緊去煎藥。

那個太醫還是一臉擔心和恐懼的看著朱子嫣,很是緊張,擔心鸞妃娘娘真的出了什麼事情,自己也擔待不起。朱子嫣見到他這副可憐的樣子,歎了口氣,道:

“無論本宮發生了什麼事情,就算是被這碗藥毒死了,也不幹你們的事情。這裏這麼多人都能作證,是本宮自己把藥喝下去的,不關你們的事情。好了,別老盯著本宮,趕緊看看皇上,千萬不能讓皇上的病情再惡化了,皇上現在已經昏迷了很長時間了,你們千萬要小心,昏迷太久是會出事情的!”

太醫們這才稍微安心了一些,又趕緊聚集到皇上的床前,為皇上診脈了。

這個時候,太後走了過來,看了一眼朱子嫣,緩緩說道: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你現在表現得再好,皇上也看不見。等皇上醒過來了,也不見得會有人告訴他。”

朱子嫣抬起頭來,看向太後,勉強一笑,道:

“回太後的話,臣妾喝這碗藥,原本就不是為了讓皇上知道我表現得好或者不好。皇上帶臣妾不薄,臣妾理應報答,更何況臣妾既已是皇上的妃子,那麼就是皇上的人,臣妾的命都是皇上的,為皇上試藥當藥引又有什麼了不起的?請太後體諒臣妾焦慮之心,原諒臣妾方才的莽撞之舉。”

太後不曾想過朱子嫣能夠說出這樣的一番話來,深深的看了朱子嫣一眼,看到他眼中滿是鑒定和焦慮的神色,再也沒有其他的表情,知道她此言非虛。不知不覺之間,對於朱子嫣的想法已經悄然轉變了。

太後緩緩的點了點頭,道:

“好,難得你有這樣的衷心。你放心,倘若皇上此次能夠痊愈,哀家是不會虧待你的,一定會論功行賞。”

朱子嫣隻能勉強再擠出一個笑容,剛想著跪下謝恩,就看見那群太醫那兒出現了嘈雜聲,似乎是出了什麼狀況了。朱子嫣心中一急,隻能趕緊跪下磕了個頭,連話都來不及說,就跑了過去,去看看到底出了什麼狀況了,以至於會讓這群太醫出現這樣大的動靜。

看到朱子嫣的舉動,太後這回徹底相信朱子嫣是真的非常關心皇上的安危,願意為救回皇上付出一切。不過,要太後就憑著這一點就接納朱子嫣,顯然還是有些不大可能。但是,不論怎麼說,這也算是邁出了第一步了吧。

朱子嫣可不知道自己的舉動在太後的眼中到底會引起多大的轉變,她隻知道,皇上命在旦夕,而自己根本沒有任何辦法可以救得了他,隻能夠依靠著這群看上去就不怎麼可靠的太醫了。朱子嫣跑到鄭思龍的床邊,看了皇上一眼,看見他雖然臉色蒼白無比,但是呼吸還算平穩,整個人雖然處於昏迷之中,但是看上去一時半會兒還不至於會危及性命。朱子嫣稍微安心了一些,又看向了那群太醫,急聲問道:

“你們剛才發現了什麼?為什麼會突然間出現了這麼大的動靜?皇上怎麼樣?情況還好嗎?”

其中一個太醫轉過頭來,看見是鸞妃娘娘,趕緊行禮道:

“回娘娘,皇上情況暫時無恙,但是,就怕皇上不知道還能堅持多久……”

太醫一句話還沒有說完,朱子嫣救急得打斷了他的話:

“你說什麼?什麼叫不知道皇上還能夠堅持多久?皇上到底怎麼了?”

太醫不敢怠慢,被朱子嫣一吼,趕緊回答道:

“娘娘,皇上的脈象越來越薄弱,真的不知道還能夠堅持多久啊!”

聽到太醫的話,朱子嫣隻覺得自己的眼前一黑,差點兒就暈過去了。好在朱子嫣還能夠意識到,自己現在這個時候暈過去了,就更加沒有可能能夠救得了鄭思龍了,使勁的咬著自己的嘴唇,讓自己感覺到疼痛,這才總算是忍住了讓自己沒有就這樣暈倒過去。

朱子嫣這一激動,她剛才喝下去的藥終於開始出現反應了。朱子嫣剛剛清醒過來,正想好好看看鄭思龍,就突然間覺得身上一陣劇痛,猝不及防之下,忍不住大叫了一聲,就摔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