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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果然,鄭思龍雖然對朱子嫣依舊很相信,很愛戀,但聽了這番分析之後,也不能不有所懷疑了。雲才人這番話太有殺傷力了,一說出來,確實疑點重重。其實所有的疑點都很簡單,就一點,這個朱子嫣到底是從哪兒冒出來的?如果能夠解決這個問題,基本上其他問題也就不成問題了。但是,這個問題卻是朱子嫣,終生都難以解釋的問題。

鄭思龍決定要去好好的問一問朱子嫣,看看她對於這件事情有什麼自己的解釋。主意打定,從太後那兒告辭出來,便直奔和鸞宮,也就是朱子嫣的寢宮而去。

到了院子門口,看見朱子嫣正在練劍,不由得停下了腳步,站在那兒觀看。隻覺得朱子嫣練劍時舞動的身姿那樣動人,真的讓鄭思龍很難抗拒,也很難相信朱子嫣會對自己不利。正欣賞的興起,卻見朱子嫣朝自己這邊猛地看了過來。鄭思龍一震,朱子嫣眼神中攜帶著的那一股淩厲讓人毛骨悚然。一下子,心中的愛戀化解了一半,雲才人的那番分析又重新湧上了心頭。

朱子嫣卻已經收了劍,走了過來,笑著行了禮。

這一次鄭思龍沒有扶住她,任由他行完了禮。朱子嫣雖然覺得奇怪,但也沒有多想,以為這皇上嘛,總是要麵子的,自己偶爾能夠被他扶起來,大概也就很不錯了。

二人進了房間裏,鄭思龍立馬就喝退了下人。朱子嫣越發覺得奇怪了,看鄭思龍的臉色,卻發現上麵陰晴不定,完全沒有了前幾日的溫柔。不知道鄭思龍到底又遇上了什麼麻煩事,有心開口相詢,卻又知道這後宮中人是不能隨便打聽前朝的事情的,因此又忍住了不言語,隻坐在那兒陪著鄭思龍。

良久,鄭思龍才終於開了口,道:

“子嫣,你怎麼會懂得洋人的語言呢?”

朱子嫣沒想到事情過去了好幾天了,鄭思龍還在想著這件事情,心裏覺得好笑,於是回答道:

“思龍,你可真孩子氣。這個問題有什麼好糾結的?如果我告訴你,我是從小學的,你會信麼?”

鄭思龍突然間轉過頭來,眼睛利劍一樣看向了朱子嫣,倒把朱子嫣嚇了一跳:

“這麼說,你當真是從小就學的洋文了?你是不是從小就呆在那個大不列顛國,在那兒長大的?是不是?”

朱子嫣被他嚇得不輕,哪怕是第一次見麵,鄭思龍不相信自己,要求自己先幫他嚐粥的時候,他由於當時太虛弱了,都不曾像現在這樣聲色俱厲的質問自己。朱子嫣隻是下意識地回答道:

“不是啊,我從小學洋文,是我老師教我的,我沒有去過大不列顛國,我隻是知道那兒的語言和一些風俗習慣而已。”

“你的老師?你的老師是誰?他為什麼會懂洋文?”鄭思龍依舊不依不饒。

朱子嫣這個時候反應過來了,想到這個洋文在這個時代的特殊性,想到滿朝文武都聽不懂的語言自己聽懂了,她已經有些明白了,也許,鄭思龍開始懷疑起自己的來曆了。畢竟一個從小在山上長大的人,基本上就沒有這個可能性會懂洋文的。

朱子嫣知道這個時候,自己必須開始三分真七分假的撒謊了,如果不能夠把這件事情圓過去,後果不堪設想。萬一被當成什麼間諜,或者是什麼妖女魔女之類的,把自己給處死了,那自己未免也太冤了。

朱子嫣開始發揮她超強的語言組織能力了:

“我的老師是一位高人,他能文能武,其實,也就是我的師父。我師父的名諱我不知道,因為他從不曾向我提起過,我唯獨知道的是他姓林。我師父向來是雲遊四海,居無定所,想來,他一定到過大不列顛國,否則就不可能精通那裏的語言和風俗民情。他把他去過的地方都告訴了我,洋文也是他教給我的。後來,有一次他與另一個人相約在山頂上一較高下,卻不曾想打到最後,二人體力不支,竟然就此一同跌下了山崖,屍骨無存。我師父死之後,我就離開了跟我師父一同生活的地方,也學著師父那樣雲遊四海。後來,我有一次與人打鬥受了傷,昏迷不醒,卻被一個叫洪子農的獵戶給救了。在山上我救你後,我們倆住的那個地方,就是那個叫洪子農的獵戶原本的家。後來他與其他的獵戶一起去獵熊,就一直都沒有回來,所以那個地方才會變成我的家。現在想起來,還真的不知道洪子農怎麼樣了,也許,是凶多吉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