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卿煜卻也隻是呆呆的望著她,這更令情霜有些難為情,為緩解尷尬,便故作淡定的說道“你為了我欠了這麼大個人情,根本不值嘛。”
“怎麼不值。”卿煜倒是沒有發覺情霜的心中所想,說道“你舍命救我,欠多大人情都值得,現在夷洲你是回不去了,跟我走吧。”
麵對卿煜的盛情邀請,情霜並不想拒絕,但她明白,人妖殊途,更何況卿煜是神界天神,地位高端,怎能就這樣跟他去往天界呢,於是便搖了搖頭“還是不必了,雖然妖界已經沒有了我的容身之處,但夷洲之大,我還是苟活於世。”
卿煜聽聞,甚是不解,稍有激動的問道“可你願意整天過著東躲西藏、提心吊膽的生活嗎?這一切都是因我而起,你若過這般生活,我又於心何忍。”
既然卿煜不解,情霜也就將話挑明了,直言道“可我畢竟是妖,在三界六族之中,是最為卑微的生靈,你是天神,我自知高攀不起,若你執意將我帶上神界,先不說我的凡妖之軀能不能撐得住天庭之力帶來的壓力,就是其餘眾神見你帶我去往,他們的心中又會作何感想。”
卿煜卻是疏忽了情霜的修為不足以到達天庭,到了那邊極有可能灰飛煙滅,但要是自己為其覆蓋神力,就像進入龍宮這般,也未嚐不可。
不語片刻,再次言道“我是天帝之子,眾神尊稱我為殿下,你與我同行,何人敢言其他。”
情霜並沒有因為卿煜的身份而心生畏懼,反而愈說愈烈“可那又如何,畢竟還是一人之下,與你同在,對你絕無好處。”雖然語氣較為激動,但都是為卿煜著想。
惆悵的氣氛頓時渲染了整個淺海,肆意的是那離別的感傷,卿煜眉頭緊蹙,他想帶走情霜,但卻也想尊重她的意見,此刻心中徘徊不定,進退兩難。
就在卿煜閉口不言之時,情霜緊緊的抱住了他,頓時,一股暖意湧上兩人心頭,看來離散已經定數,隻感歎命運弄人,相見卻不得廝守。
而後,情霜帶著依依不舍的目光,轉身朝岸端遊去,這一瞬間,眼淚再度濕潤了卿煜的雙眸,哪曾想過,千年來從未落淚的他,今日竟為一個凡間女妖,兩次流下淚水,雖然各奔東西著實不甘,但卻還是因為遇見她而歡喜,情霜的心中亦是如此。
卿煜望著情霜離開的背影,百感交集,雖然暫時分別,但他知道,他日定會再次相見,於是便也轉身,欲意回到天庭,報告此番行程。
但就在卿煜剛剛回首之際,忽然感覺一股神力忽現,這感覺如此熟悉,雖然一時想不起來,但絕非是個不速之客,而且他正朝著情霜的位置,飛速移去。
隻見一道棕色的光,在海中瞬移,有這般實力完全無視於水中阻力,必然是一高手,卿煜自然顧不得那許多,連忙遊去,將情霜摟在懷中。
那道閃光一見卿煜,頓時收起了四起的殺意,在兩人身前十步之遙的地方縱然停下,光影化人,這便是天帝派出的大將——灌慶。
卿煜又怎不識得他,驚呼道“是你。”
情霜有些反應不及,但現在卻是看明白了,麵前這人欲對自己出手,卿煜前來相救,雖然不知其中隱情,可似乎明白,自己已經給卿煜帶來麻煩了。
灌慶雖然是奉命行事,但卻還要遵從君臣禮數,對著卿煜拱了拱手,恭敬之中夾雜著幾分放肆“殿下,天帝有命,帶你回去,斬殺妖女。”
聞言,兩人皆為一怔,看來天帝就是天帝,洞悉人間世事,哪怕是這微不足道的小事都逃不過他的法眼,卿煜又怎會想不到自己的父皇會派人前來,隻是感覺太快了些。
不過卿煜並不懼怕,凜然叫道“我可以跟你回去,但必須放了她。”
灌慶顯然並不讓步,也讓不得步,說道“上有命下不得不為,殿下切勿刁難。”
“我若非要刁難,你該如何?”卿煜深知自己本就未必勝他,如今自己又是神力喪失,未能恢複,已然猶如強弩之末,但為了情霜,必須要以命相搏。
終於,灌慶收起了剛剛的恭敬,神色間多有冒犯之意,冷冷的道“那就隻能得罪了。”
卿煜攥緊了拳頭,知道硬碰不過,隻能在這危急關頭尋找機會,擊敗他的機會或是逃跑的機會,總之隻要能保全情霜,便都可以。
灌慶並不想在此耗費時間,淡淡的道“殿下,此事務必謹慎考慮,末將是奉命行事,自然要聽從天帝的意思,為一凡間妖女,耗費了名聲,當真不妥。”
卿煜抬了抬眼,堅定的道“我意已決,出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