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族必定派人增援,其餘三位於霄冥坡伏擊即可。”貊伢平穩的回答道,可話音一落,它竟忽然變了神色,眉宇間夾雜著萬分堅定,凜然說道“千年來,這是人妖兩族首次相鬥,務必大獲全勝,令我妖族壯大,恢複往日榮光。”
“吾等定不辱使命,凱旋而歸。”眾妖俯下身子,齊聲大喊,這其中包含了多少榮辱與不甘,多年來,它們已然等待許久,今日看來也該要蓄勢待發了。
正當眾妖歡呼之際,彘虎王緩緩向前一步,麵色猶豫,欲言又止,也不知是在遲疑何事。
貊伢望著台下的朗聲附和,不禁愉悅一笑,嘴角上揚,可卻見彘虎王的神情,它的表情也恢複如常,似更冷了些,問道“你怎麼說?”
彘虎王自然是與貊伢一條心,被如此一問,更顯慌亂,連忙拱手“屬下萬死不辭,謹遵妖皇之命,隻是那些……”
殿內所有妖魔皆是一怔,彘虎王的意思很明白,自古妖族便分兩派,一派便是妖皇為首,欲意奪取天下,誅滅人族,匡扶妖業,另一派不願鬥爭,遵守天命,保己一方,雖也屬妖皇管轄,但卻致死不願發動戰爭。
對於它們,這派妖族個個憤慨,認為今生為妖,便應行己之事,振興妖族,如此方不枉此生,而它們不願戰爭,愧為妖物,不滅便是仁慈。
“它們畢竟為我族類,還能如何?”金獅王緊接著道,它清楚的很,即便是痛恨於人,但它們並非是人,由此便是不殺之理。
“既不同心,同族,還重要嗎?”蛟蛇王冷冷說道,似乎已然視另派妖族為異類,這話自當是言之有理,在此紛擾天下,種族,不過是利益往來的架子罷了,真正的齊心,絕非因為同族。
“那奪取天下之後,便要大開殺戒?”路鷹王反問道,這其中的意思已再明白不過了。
“該殺的,一個也不能放過,而它們,該死。”冰狐王的語氣好似跟它身上的鎧甲相照應,是一樣的冰冷,無情。
“夠了。”隻聽得貊伢低吼一聲,對於它們的爭辯自然是聽在耳裏,想在心裏,隻是這些話實在已經煩了,這才出口製止“身為妖類,我輩便當無懼向前,開疆拓土,重振妖族往日雄關,而它們竟想苟活一世,碌碌無為,胸無大誌,實在枉生為妖,便不該活了。”
“妖皇明鑒。”眾妖支持大肆殺戮一方,連聲作答,至於剩下等人,也隻得不再爭辯,畢竟妖皇當一言傾天下,不敢違之。
貊伢陰笑幾聲,似已心中蕩然歡喜,雄圖霸業,這天下早已盡在囊中,低聲自喃“今日一爭,戰火必將延綿千裏,戰爭必將持續百年,前皇啊,你戎馬半生未成的大業,如今本座終要替你辦了。”
隨後,五王帶兵出擊,便當真如貊伢所計劃那般,太僔城牆破裂,城中軍民百姓傷亡慘重,奔來的援軍也被路鷹王等率軍阻擋,守將雖誓死抵擋,但如螳臂當車,無法與之抗衡,後拚上性命終於將其擊退,可也隻是擋得了一時而擋不了一世,該來的總是要來。
太僔城主孫瞿、謀士廖目率領幾位士卒站於城樓眺望台處,皆是一臉的驚恐與氣憤,此刻夕陽西下,並降下毛毛細雨,更是令人心頭壓抑。
昔日繁華的太僔城,如今已然變得暗無生色,空曠的門洞與嶄新的牌匾更是破舊不堪,風吹草動,席卷著的更像是那擾人心口的憂愁,道路兩旁的排排柳樹,自是枝葉全無,冷落凋零。
孫瞿望著破碎的城牆與民房,還有數以千計的軍民屍體,不禁歎了聲氣“妖族兵變,援軍遲遲不現,當真是天要亡我?”
廖目拱了拱手,輕聲說道“城主,援軍若在不現身,隻需一輪進攻,我等便要死於此處了。”
“百姓如何?”孫瞿艱難的問出了口,這般情形,百姓好的了嘛,自然不忍聽到他們的慘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