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殿的書房裏,凝月晴攙扶著老者來到偏廳休息。支開了原君炎後,原本還能勉強維持氣息平穩的老者,狀況變得更加糟糕,修為氣息隨著老者的喘息猛烈地起伏著。
老者雙眼禁閉,捂著胸口,艱難地喘息著。隨著老者靈能威壓不受控製地泄露,猶如驚濤駭浪,一遍遍的衝刷著房屋裏的一切。
若不是凝月晴同為超凡強者,別說攙扶著老者了,恐怕早就被這海量的靈能威壓給“淹沒”了。
而凝月晴似乎不是第一次經曆這種情況了,很有處理經驗。隻見她沉著冷靜地將自己的導師扶上床躺好,然後才不慌不忙地手掐靈訣口念法咒,雙手隨著靈術的變化變成了通透的玉色,開始為自己的導師治療。
璿璣、華蓋、紫宮、玉堂……一個個特殊的穴位被玉手點過,留下一個翠綠色的小漩渦。當一百零八個小漩渦整齊地布滿老者全身的時候,凝月晴才有空擦去自己額頭上布滿的汗珠,長舒了一口氣,雙手合十。
“真身本天鑄,威靈轉乾坤。百漩鑄靈術,合!”
隨著凝月晴一聲低嗬,老者的穴道上,百餘個翠綠的靈能漩渦同時加速旋轉,緩緩融於穴道之中。
“呼……”老者長舒了一口氣,痛苦的神色緩解了不少。
這還沒完,凝月晴還得收拾殘局。雙手掐腰,這位俏麗的秘儀師撅起小嘴,對著屋裏一頓狂吸,老者那些充滿壓迫感的逸散靈能就被其鯨吞。
“嗝……真是的,那麼激動幹嘛。導師也好伶仙前輩也罷,你們這些黑暗時代的遺民總是那麼讓人不省心……”
凝月晴鼓囊著個小臉,幽幽地埋怨了一句。但任憑誰都能聽出來這句話表達並非是不滿,而是關心。
坐在床邊看去,老者雖然呼吸逐漸平緩了下來,但依舊臉色依舊蒼白。更令人匪夷所思的是,老者的那超凡之上第二階、屬於恒尊帝的恐怖修為,居然隱隱有要跌落的跡象。
凝月晴見狀沒有絲毫猶豫,伸手點向了老者的靈竅。
“別、暫時還不用……”老者十分虛弱的說道,試圖阻止。但凝月晴態度堅決,沒有理會自己導師的拒絕。
“導師您就躺好吧!讓我再為您渡去一些靈能。好不容易見到千禧之子了,難道要在這裏功敗垂成?伶仙前輩已經不打算回來了,連您也要拋棄我們了嗎?”
凝月晴話似乎戳中了老者的心窩,於是後者不再多言。隻是緊緊地閉上了眼睛,以免淚水從眼角流下。
“委屈你們了啊……”久久,老者一聲歎息。而凝月晴沒有答話,隻是伸出了另一隻手握著了老者的手掌。
超凡一階與超凡二階的差距不可謂不大,饒是凝月晴渡去了自己的九成多的靈能,但老者卻才恢複了自己的三成不到。但好在這點靈能已經足夠讓老者自保,情況不再惡化。
但老者仍然虛弱,與外界傳言中在天元世界所有修煉者頂端的那個象形,差別太大了。沒有人知道,傳言中那個以一己之力足以戰平其他三位恒尊帝的強者,居然是個風中殘燭的老人。
而穩住了這位將行就木的老者修為的代價就是,原本氣息已經站到了一百零一級巔峰,隱隱有著向一百零二級邁進的凝月晴,修為居然似有跌落。雖然仍為新興皇巔峰,但那種隨時可能突破的壓迫感消失了。
這邊是老者愧疚的理由。為了讓他能夠繼續活下去,他包括凝月晴在內的三個弟子,都不惜代價地為他傳輸靈能,甚是不惜賠上自己的修為前途……
唉!造孽啊……
老者閉著眼睛,修為穩定下來不再波動,呼吸也漸漸勻稱起來,好像睡著了一樣。但是這就像瞞過一個超凡的眼睛,還是不可能的。凝月晴知道自己的導師在裝睡,她也不拆,就這麼靜靜地坐在床邊。
良久,凝月晴還是歎了口氣。
“導師,我還是不明白。”凝月晴將一隻手撐在床邊,望著床上“熟睡中”的師尊問道,“為什麼非得是他呢?別人不行嗎?”
老者猛然睜開了眼睛,卻沒有看向凝月晴,而是就這麼直愣愣地注視著屋頂。
為什麼非得是他呢?老者其實早就思考過這個問題。雖然王者將自己孩子送往千年以後的具體原因不得而知,但思索了幾百年,老者也對此有了自己的才想。
“誰知道呢?或許那個孩子身上有什麼非同尋常的特質吧……”老者緩緩答道。
但凝月晴卻對這個回答很不滿意,追問道:“我並不這麼覺得。江山代有才人出,憑什麼隻有他能拯救天元世界的可能?”
老者這次卻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起身反問道:“月晴,你還記得‘魔哲的詛咒’嗎?”
雖然老者已經無礙,但凝月晴還是體貼地起身扶著老者,於他坐在了一起,答道:“當然記得,那位開創錯誤的超凡三階的強者,最後被秘儀之祖斬殺前所下的詛咒——導師你問這個幹嘛,我們不是在討論千禧之子嗎?”
“難道你說的特質是被詛咒著?這也太扯了吧?”凝月晴疑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