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司辰垂眼,嗓音沉沉:“你還不明白麼?早前我之所以隱瞞,就是想永遠都不要打開你曾經的記憶。”
當他再次抬眼的時候,蘇沫望了過去,眼睛裏有光。
她哪還想那麼多,那人的眼裏好像是裝著什麼光亮,閃著照亮了她迷茫的世界,她一直住在黑暗中,在這黑寂的房間內,又一次重新透進來了光線。
後來是怎樣結束的這段對話的,蘇沫自己也不記得了,隻是伍洋背著背包也抵達了機場,互相打過招呼之後,他上了另一輛車。
司機上車,導演組的工作人員想要上車開設備,鬱司辰攔住了。
他說:“人還沒齊,別錄了吧。”
導演先是愣了愣,往後對上鬱司辰的視線,再看看望向窗外的蘇沫,氣氛怪怪的,但又說不出異樣。
最後顧忌到鬱司辰的身份,還是妥協了。
“好嘞!鬱老板!”
為了方便第二天早上的拍攝工作,酒店的位置就在機場附近,十多分鍾的車程就到了。
辦理入住,就暫時住一晚,三位嘉賓的房間是排著的。
另外幾個導演和工作人員的房間隔了有一段距離。
蘇沫進了房間脫了外套簡單整理了妝容,坐在小沙發上調整了情緒。
其實在跟鬱司辰聊過之後,那十多分鍾的車程她就已經緩過來了。
她接了個電話,鄭洛打過來問問他那邊的情況,一般錄製節目的工作,蘇沫身邊基本上不帶人。
因為這次的錄製推遲了一天,往後的一天的工作得重新安排,說明情況之後,她又和跟拍導演做了一個簡單的交流,有關於明天的一係列活動。
然後她就徹底閑了,身邊沒帶樂器,也沒多大心情工作,坐在沙發?上冥想。
還沒靜下心來多久,門外傳來了一陣敲門聲。
“走吧,出去逛逛?”
蘇沫仰頭向上看著靠在門框上的人,距離上一次見麵也就兩三個小時前,鬼使神差地應了下來。
在酒店裏悶著也是悶著,倒不如出去走走,這是蘇沫給出自己行為的合理解釋。
機場這邊的路麵寬,建築都不算高,夕陽穿過一層一層的遮擋建築,透出金黃色的光芒。
敞篷的汽車,速度不低行駛在寬闊的路麵上,沒有導航,徑直往這條路的盡頭開著。
“你哪來的車啊?”蘇沫的短發被撲麵而來的風吹得散亂。
鬱司辰戴上了墨鏡,淡淡地說:“兩小時,搞定一輛車不難。”
蘇沫的心跟隨著這光芒,變得柔和,她暫時拋開了很多雜念。
沒有攝像機的追蹤,沒有經紀人助理的工作問候,還有工作壓力以及那個一連串的未解開的謎團。
她的手不自覺地向外張開,閉著眼仰著頭,感受這風帶來的美妙。
跟著風景變得寧靜的人,想到什麼,沒有顧慮,直接說出來了。
今天在機場車裏鬱司辰說的話。
“鬱老板,你說每個人都要害怕的東西,你怕什麼?”
他一手握著方向盤,另外一隻手肘撐在車窗沿上,戴著墨鏡直視前方。
“在重新見到你之前,我什麼都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