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司辰輕聲笑了起來,眉眼間一片陰鬱的諷刺。
“鬱司潤,確切說來,這是我們第一次正式見麵吧?彼此生分,何故裝做熟稔。”
相對於鬱司辰的冷漠,鬱司潤溫溫和和的,依舊是那副清靜無害的模樣。
“這三年間的事情,我都聽說了,幸得有你幫扶,不然也沒有現在的鬱家。”
鬱司辰不置可否。
鬱司潤也不在意他的冷淡,看向他身側的蘇沫。
“這位就是弟妹了?溫和大氣,跟你很配。”
蘇沫冷不丁被打招呼,一時間有些尷尬,對鬱司潤點了點頭,喚了一聲:“大哥。”
鬱司辰神色越發不快,牽起她的手:“既然都走了,我們也回去吧。”
蘇沫不吭聲,她不太清楚鬱家的情況,他去哪,她就跟著去哪,真正的夫唱婦隨。
“小辰。”鬱司潤喊住他,“就不能聊聊?”
他聲音裏帶著隱忍,似乎還有些委屈,“我把他們都趕走了,你不用介意。”
“你才剛醒來,需要靜心。來日方長,有的是機會。”鬱司辰睨他一眼,眉眼似笑非笑開口,“到時候,不想談,也得談。”
鬱司潤一怔,長長歎了一聲。
“小辰,爸一定不希望我們兩兄弟反目。”
蘇沫明顯感覺到,提到“爸”一字,鬱司辰牽著她的手霍然一緊,她抬眼看去,男人濃眉之下,一雙星眸裏蘊含無盡寒冰,幾近將人凍傷。
他似乎對生父,有著無與倫比的怨恨。
心念轉過,蘇沫瞬間就釋然了。
她想起了關於鬱司辰的信息,鬱家私生子,要不是三年前一場車禍讓原本的一家三口死的死,躺的躺,鬱氏群龍無首,鬱家後繼無人,總裁的位置也輪不到鬱司辰來坐。
一個私生子,是不被家族接受的存在,換句話來說,是連生父都拋棄的累贅。
她無法想象這些年他是怎麼熬過來的,三年前,他是一無所有的私生子,三年後,已然是鬱氏高高在上的總裁。但即使是鬱氏總裁了,還是有那麼多的不如意。
那麼在他什麼都不是前,該有多委屈。
鬱司辰在隱忍,他性格內斂,鮮少外露,終是背對鬱司潤,什麼話都沒說離開了。
蘇沫跟著他走到醫院外頭,才後知後覺問:“我們今天過來,就是為了看你大哥一眼?”
虧得他如臨大敵。
這仗打得也太輕鬆了。
“不在外頭,直呼其名就行。”鬱司辰看著她,“大哥兩字,我聽得不喜。”
蘇沫有些哭笑不得,這男人做事雷厲風行的,有時候倒是顯得小孩子氣。
“那就鬱司潤。”她從善如流。
鬱司辰睨她一眼,麵色緩和許多,看著外頭的車水馬流:“就這麼回去,也是可惜。”
“我正好餓了。”蘇沫笑著接過話頭,“那就請我下個館子吧,為了趕你的約,我東西都沒吃。”
鬱司辰稀奇:“你去參加聚會,沒得吃?”
“一言難盡。”蘇沫平日裏也沒多少朋友,秋雪兒太激進衝動,許多事情她都不敢告訴她,鬱司辰不一樣,他足夠冷靜理智,還是個純粹的旁觀者,跟他說她心理沒半點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