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本作品不涉及任何真實存在的人物家族和內容,如有雷同純屬巧合
黎明初現,黑暗的山脊線和淡藍的天空中間被太陽的強光撕開一道裂縫。
在遠離大路的叢林裏,兩個身著布衣背著包裹的人相互攙扶著走著,看上去其中一個人右邊的小腿受了蠻嚴重的傷。
“淦!有誰會想到……在槍尖上粘屎?可尼瑪的……疼……疼死爺爺我了。”那個瘸腿的人氣憤的叫嚷著,腿上纏的布袋已經開始發出腐爛的惡臭。
“哎喲我的哥您可小聲點兒,我們從軍營裏跑出來不容易,逮著可是死路一條啊!”另外那人那個趕忙捂住瘸腿的嘴,看來是倆逃兵來著。
朝著朝陽,兩人繼續走著,已經第三天了,幹糧也所剩無幾,那人的傷勢也日漸加重,臉色慘白沒有精神。
“給你說,前麵就有一小鎮,別問我為啥知道,那是我家,裏邊兒有個神醫特牛,跟我關係也不錯,他一準兒能治好你。”操著一口京兒腔,想必他並不是一個南方人,為了掩飾他心虛的眼神他隻敢直勾勾的看著路的盡頭。
“先別……別說……那些……我不知道我這腿傷…咋樣……兄弟我肚子餓的不行了……幹糧也沒了……”一瘸一拐的走著,每一個字好像都帶著他最後一口氣說的一樣。曾經精壯的小夥現在的他說一句連貫的話對他來說也成了一種奢侈。
旁邊的人緩慢的走著,他明白他們倆也許撐不到他所描繪的那個城鎮了。
低著頭,在他看不見的地方,左手死死地攥著腰間的匕首,他對麵前這個因為救他而受了傷的兄弟起了殺心。
他的腿沒救了,在一開頭和播州人交戰受傷過後,所有受傷的人都被上級放棄了,因為隨行醫師是一個二把手,麵對被細菌腐蝕的傷口他毫無辦法。
慌張的他隻能打著槍尖淬毒,盡力而為的口號,看著一個個躺在帳篷裏的傷員傷口潰爛,壞死,然後在掙紮中痛苦的死去。
為了救他,他受了傷,健全的他又為了救受傷的他,帶著他冒死逃出了軍營,而現在,求生欲驅使著這個曾經擁有良知的人殺了麵前這個跟著他同生共死的弟兄。
死死地攥著匕首的刀柄,他顫抖著,牙齒緊咬著,憋的通紅的臉終於暴露了他最終的想法。
“你……不用……掙紮……殺……殺……了我吧……”猛吸一口氣,瞳孔縮小,這也許是所有人驚訝到了的自然現象。
“我…知道…我活不久了…一個人死總比…都死了好…幫我告訴那位…你認識的…老神醫…去…救救我的…弟兄們…”他鬆開了匕首,更加堅定的走著,下眼皮終於包不住飽含的淚水。
“說什麼呢!我得帶你回去!無論如何!”眼淚在他髒兮兮的臉上畫出淚痕。
“再說了,你丫的說好了把你妹妹介紹給我的,你死了她怎可認我!大不了我們倆一起死,一起……”用來自欺欺人的話說到一半被突然而來的驚喜打斷了。
叢林的深處,就在一個隱蔽的小路旁,一個驛站赫然出現在樹木交錯之間。
“有救了!有救了!有了驛站,不遠處就肯定有村子!我們有救了!”互相攙扶著,激動的心帶動著他走進了這家來路不明的驛站。
多年的從軍經驗告訴他進入一個陌生的環境得死死地拿著自己的武器,所以他攥著自己胯部綁著的腰刀,生怕竄出個什麼豺狼虎豹。
要知道,這亂世…沒什麼好人…
“喲~二位爺!吃點兒什麼?裏邊兒請裏邊兒請!”他該慶幸,他身著的衣服並不差,且沒有他臉那麼肮髒,至少讓店小二看來不像個路過要飯的把他給趕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