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的可能,就是用駐守江北的大軍,入=如孫宇一般,直接發起突襲。
“他飛過去的?就大宋在江北的兵力,渡江都困難。”哪怕孫宇擁有後世的記憶,他也想不明白,如何在對方水師的眼皮底下,將足夠突襲江寧的人手送到南岸。
飛機?潛艇?在熱氣球都還沒有的時代,最先進就是之前方浩用的滑翔機,他實在是想不透。
“國公爺,咱們應該換一個思路,若是大宋真的有消滅南唐水師而渡江的實力,攻滅南楚之戰,也不會拖到今年秋收之後。既然正大光明過不去,那就必然是偷偷摸摸的過去。”徐易覺得,應該跳出之前的思維圈子,從別的角度來看待這個事情。
“先生的意思是,對方是偷渡?不應該啊,江麵上,日夜船隻巡弋。你說偷渡個兩三艘小船,數十號甚至百來號人,也是有機會。但是這點人手,恐怕連江寧都到不了,就栽在關卡上了。”孫宇用雙手按揉太陽穴,別看麾下這般多的將領,能跟他探討這事的,幾乎沒有。
“若是有人配合,故意留了漏洞,讓宋軍鑽進來呢?”徐易思量了半天,隻有這一種可能,其他路子都行不通。
若是大宋當真派了精銳禁軍突襲江寧,那麼一定有內應,為其開道。
徐易一句話,幫孫宇打開了一扇窗,確實如此,他一直的想法,都在手段上兜兜轉轉,卻忘記了,這世上最神秘莫測的,乃是人心。
“不好!”孫宇突然從凳子上起身,他想到一種可能,整個人不寒而栗。
“國公爺也想到了?以屬下看來,大宋那位府尹大人,可能跟咱們一般,準備許久了。”徐易也想到了,既然對方能夠在長江防線上留出漏洞來,那麼城防上,會不會同樣有漏洞。
“先生,以你之見,我該如何做?”孫宇提著天樞劍,來回踱步,若真的對方謀劃良久,做了十足的安排,恐怕江寧真的守不住。
從趙光義帶著韓王李從善南下,就能夠看出來,絕非臨時起意。
“當然是忠君愛國,即刻北上!”徐易來精神了,這尼瑪搞不好,就是天降良機啊,他徐易蹆瘸心不瘸啊,野心照樣有,若是孫宇真的能夠扶搖直上,他也是想跟著雞犬升天的。
“忠、君、愛、國?”孫宇頭一次覺得,這詞,好生諷刺。
“當然,這國主寶座,豈是隨便誰都可以坐上去的?就算國主出了意外,那也是該嫡長子繼承才是。”徐易一甩袖袍,這才是儒家正統的觀點,兄終弟及那玩意,一般都是北方遊牧民族幹的。儒家這邊,就算是沒有子嗣,那也是從族內過繼子嗣。
“讓我想想!”孫宇猶豫了,那是韓王,一手將他舉薦給國主,後麵又出力良多,否則他孫宇如何能有今日?
哪怕打著忠君愛國的旗號,孫宇也不忍心與之翻臉,也許,比起國主,他跟韓王之間,相處得更好。
“國公爺,可是覺得,與韓王相處更融洽?”徐易跟隨孫宇多年,隻一眼,便從孫宇的表情猜出了他的心思。
“本官與韓王,頗有默契,彼此,算得上半個知己,若是能夠攜手......”孫宇說到一半,突然卡住了,原本想說的是,攜手共抗大宋,才想起來,大宋扶持韓王上位,難道是為了給他們自己添堵?
“國公爺,且不提大宋如何,這世上,可沒有人願意有人能夠威脅到他的權柄。而且,大宋為何渡江?不就是因為想給南越續命,保持對我朝的南北夾擊,如今這局麵,還回得去嗎?”徐易覺得,自家主公,怎麼在這些事情上,就少了梟雄般的殺伐果斷,反而多了一些兒女情長。
自古成大事者,誰不是心若磐石,毫不容情?
徐易倒並不會因為這些,而感覺自己跟錯了人,反倒覺得三生有幸。跟著這般的主公,至少善終沒太大問題,不用每日去琢磨他的喜好,平日裏還能大家一起喝個小酒,聊聊閑話。
“回去?回不去了!”孫宇曬然一笑,杭州已經在手,錢氏也正式歸附,終究是自己更快一步。
“主公若是北上,一定要小心,大宋一旦見局麵不可挽回,不知道會如何行事。”徐易囑咐道,若是那位府尹大人發現,自己千算萬算,還是慢了一步,恐怕會暴走。
“那杭州諸事,就拜托先生,我這就準備出發。”孫宇忍不住了,也不知江寧到底如何,總要去看看再作決斷。
“不急,國公爺,此去江寧,從湖州最為便捷。以屬下愚見,國公爺當帶著越王的信件,直接將此城給收入囊中。而且在此屯駐兵力,進可攻,退可守。”徐易用手在地圖上重重一指。
從湖州過去,便可直抵常州地界,離江寧就很近了。
孫宇用力點點頭,眼下諸般推算,也不知道準不準,隻能做最全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