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著實佩服眼前之人的本事,可惜了。
“我知道,雖然份屬對手,我對於閩國公,是心懷敬意的,但是各為其主,身不由己......”穆誌遠記得,他第一次聽見孫宇的名號時,就起了惺惺相惜的感覺,可惜,未曾能有任何的來往,便走到了這一步。
孫宇從望遠鏡中,看著這一切,心中大定,卻有帶著莫名的傷感。火器的出現,讓武藝不再那麼重要,任你苦練三十載,也難敵突然出現的子彈。
孫宇曾經不止一次想過,讓火槍來到這世上,他會不會被反噬?
以他眼下的功夫跟防備,基本難有人可以傷他,但是火槍打破了這個局麵,穆誌遠的死,更加明確了這一點。
老卞跟小耳朵當然是不知道孫宇的想法,他們隻知道,這玩意確實好使,比什麼神兵利器強多了。
將火槍往腰間一擦,他倆就幹起泥瓦匠的活來了。
忠勇軍麾下,會敢泥瓦匠活計的,比比皆是,他倆也不例外。不斷挑選合適的鑽石,抹上水泥,一點點堆砌。
看著完全封好的洞口,以及露在外麵的兩根火繩,老卞心下大定,接下來,就是等待水泥幹硬的時間。
等待是漫長的,他倆無事可做,幹脆將穆誌遠的屍體,拉到城門口,往一旁的角落裏推去,否者一會,恐怕屍骨無存,哪怕是敵人,這般的人,也該受到尊敬。
“怎會如此?”南越王宮內,收到消息的錢弘俶,一屁股癱坐在座椅上。
穆誌遠是他的心腹愛將,居然要親自下城去廝殺,數百重甲精銳,無一生還,他去了又能如何?
錢弘俶提著長刀,往宮外走去,無論結果如何,他都想去再看一眼。
君臣一場,穆誌遠盡到了一個臣子的本分,他也該盡一個君王的本分,送他一程。
“叔,你再摸摸看呢。”小耳朵緊張得不行,比之前挖洞時還要緊張,整個計劃,已經完成了九十九,就差最後一哆嗦了。
“還差點意思,我再撒泡尿。”老卞也是差不多,一著急就想小便,這會已經三四趟了。
“叔,你是不是腎虛啊?”小耳朵看見老卞在牆角滴的那幾滴水印,這莫不是有毛病了。
“腎虛?叔身體好著呢,你小子懂個屁,這也就是軍營裏管得嚴,不然,嘿嘿......”老卞說起這事,這話茬子就打開了,緊張的感覺也少了,將他的風流韻事添油加醋說了一番。
“叔,真的那麼舒坦嗎?”小耳朵一臉向往,他還是個雛呢,掙的錢都攢著送回家去了。
“那是、咳,小耳朵啊,這個、叔方才也就是從別人那裏聽來的,隨口胡謅而已。叔是什麼人,豈會那般,有力氣也隻會在自家婆娘身上使。外麵的地,耕得再勤,莊稼也輪不到你去收。”老卞恨不得給自己兩個嘴巴,這也不帶個把門的,這要是真的將這小子教壞了,不是坑了自家侄女嘛。
而且以後若是成了,這就是自己侄女婿,自己這點破爛事,萬一傳出去,家裏那位河東獅,不得剝了他的皮。
“叔,聽著不像啊,那位芊芊姑娘,當真那麼大?”小耳朵用手比劃一下,再看看自己胸口,確實很大。
方才老卞說得頭頭是道,場景描繪得讓他身臨其境,怎麼可能是道聽途說。
“咳,叔夜間勤於學習,這看的書多了,聽的課也多,描繪能力自然要強上幾分。以後啊,小耳朵,你有空還是要多學習,國公爺也是鼓勵的嘛,學海無涯,若想更進一步,學習是必須的。”老卞絞盡腦汁,這說出的話,總得圓回來,鼓勵這小子好好學習去。
“叔說的是。”小耳朵點點頭,一聽是國公爺鼓勵的事情,那腦門瞬間發熱。
“差不多了”。
老卞伸手摸摸磚石接縫處的水泥,已經幹結的差不多了,離牢固還差得遠,不過眼下也夠了。
“叔,真的夠了?”小耳朵帶著疑惑,這不能出岔子的,他不介意再等一會。
“放心,叔的手藝,沒問題的。”能不能完全炸開,他也沒把握,但是在做的模擬試驗中,是完全可以的。
孫宇自然不會做無把握的事情,他用楊啟風搞來的圖紙,仿造杭州城門的結構,同比例縮小,在泉州便做了不下百次的試驗。
這一次,火藥的分量,比實際的需求,還要增加了五成,確保一舉成功。
“那,叔,咱們先把繩子綁好。”既然一切就緒,在點火前,總該把自己的生路給準備好。
在城門口的牆角,插著兩根鐵釺,各自上麵綁了兩根繩索,小耳朵遞了一根給老卞。
老卞接過之後,從肩膀上繞過,再在腰間打個結,確保繩索不會脫落,小耳朵也是一般無二。一切就緒之後,倆人互相檢查,確保沒有差錯,這可關係到身家性命。
倆人一左一右,各舉一根火把,對視一眼,將火把往火繩上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