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年,你也該有不少積蓄,怎麼不尋個地方養老?”梁浮有些不解,何必一輩子拋頭露麵,做伺候人的事情。
年輕時的明月姑娘,那可是流雲坊的招牌之一,泉州的豪紳富商,趨之如騖,都是花錢如流水的主。
“不提這些了,今日來,可是看上哪個姑娘了?”魯媽媽眼中閃過一絲異樣,隨即又變得笑顏如花。
“咳,今日來此,是有些事情,孽子,快給說說!”梁浮今日來此,自然不是尋歡作樂,哪有父子齊上陣的道理。
梁才度一直在看戲,被他爹一罵,趕緊將來意說清楚。
“這嚴公子的房間,沒有他本人的同意,是不能隨便進去的。要不,你們還是等一等吧,等他回來再說。”魯媽媽有些為難,這客人的房間,豈是隨隨便便就能進去查看的,若是傳出去,會壞了明月坊的名聲。
“魯媽媽,這房間是我開的,每日的開銷都是掛在我梁家的賬上,這樣有何不能進去的?這房間本就是我的,隻是借與那嚴公子暫住罷了。”梁才度難得聰明了一回,換了一個說辭,這樣就要容易接受多了。
“這......”這個說法倒算有些道理,但是魯媽媽依然有幾分猶豫,畢竟此事並無先例。
“明月姑娘,看在早年的交情上,還請幫個忙!”梁浮拱拱手,這事關係到他梁家的命運,必須得進去。若非這流雲坊是官府的產業,梁浮早就直接衝進去了。
“如此,隨我來吧,你等不要聲張!”魯媽媽看著梁浮半白的頭發,想起當年的歲月,心中一軟,決定破一次例。
梁才度給嚴公子開的房間,在流雲坊的最深處,一個單獨的小庭院。
“你們要幹什麼?”嚴墨生的隨從原本就在房中焦急的不行,聽見院子裏有動靜,趕忙走出來,隻見居然有人在開自家公子的房門,頓時出聲喝止。
“哦,昨日我有東西落在你家公子這裏了,急用,一直等不到嚴公子回來,就讓魯媽媽給我們開一下。”梁才度認識此人,想著糊弄過去,隻要進去查找一番就好。
“公子不在,誰都不能進去。”隨從一聽,趕緊跑到門口張開手臂,公子早有吩咐,不能讓別人隨便進去。
“我跟你說,你家嚴公子與我......”梁才度很自信,覺得自己花了這麼多錢,在嚴公子麵前,還是很有麵子的,區區一個隨從,必然會給他讓路。
“梁公子,我家公子是何等身份,這住處豈是你能擅闖的?”隨從嗤之以鼻,一屆商賈,還真把自己當個人物了。這也就是在泉州,若在江寧,也就配給自己提鞋。
這隨從可是嚴府的家生子,他爺爺那輩就在嚴家討生活,他爹隨嚴續從老家到江寧,如今是相府的外院管事。他自己也是二公子的貼身隨從,這也就是二公子還未出仕,等二公子高中之後,他的身份地位也要水漲船高。
隨從倨傲的神色,讓梁才度一下子懵住了,怎麼一點麵子都不給,感情銀錢都喂狗了不成?他梁才度可是下了血本,這隨從每日裏也是跟著一道瀟灑的,花的都是他梁家的錢。
“孽子,讓開,我來與他說說。”梁浮一把拉開梁才度,沒用的東西,盡丟人現眼了。
“你又是何人?可不是什麼阿貓阿狗......”
隨從本就心煩意亂,隻想將他們給打發走,誰知道話未說完,就看見一隻沙包大的拳頭,在眼前迅速放大。
“嘭~”的一聲,隨從被梁浮一拳砸在臉上,往後撞在門上,整個人就癱軟了下去。
“拖走!”梁浮示意兩名心腹上前,將這隨從給拖走,免得在這礙手礙腳。
“梁家主,這麼些年沒見,這修身養性的功夫,倒是一點沒見長。”魯媽媽搖搖頭,當年這梁浮,就是個暴脾氣,如今這把年紀了,拳腳倒是更加利落了。
“咳,有時候,拳腳比說話好使。”梁浮平日裏,脾氣還是很好的,今天本就受了兒子的刺激,再加上看見這魯媽媽,突然想起曾經年輕時的模樣,忍不住就親自動手了。
魯媽媽取出鑰匙,不急不緩打開鎖,取出火折子點燃房中的蠟燭。
梁浮走進房間,四下打量,這房間確實奢華,地上鋪就的是上好的波斯地毯,裏麵的家具陳設都是用紅木打造。
梁才度一進門,就急吼吼往屏風後麵走去,那裏是嚴墨生平日裏放東西的地方。
一個精致的木箱,安靜地躺在地上,這是嚴墨生從江寧帶來的,他之前也隻是見過一次。記得前天他拿了萬民書過來,這嚴墨生就走到屏風後麵收起來,就應該在這裏麵。
木箱上有一把黃銅打製的鎖,非常精巧,入手沉甸甸的。
“讓開!”梁浮跟在後麵,看見這一幕,直接衝梁才度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