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衣服呢?”男子低頭一看,頓時大囧,居然全身赤條條的。
“褲子在外麵曬呢,還沒幹,上衣回來的時候就沒有。”烏靈覺得很緊張,雖然她之前清理的時候都看過了,但那會他是昏迷的,如今可是活生生的人,四目相對,如何能夠不緊張。
“那,能找個東西給我遮擋一下嗎?我得去方便一下。”男子覺得尿意更急了,得趕緊去放下水才好。
烏靈急慌慌去衣櫃裏翻找,找到兩件以前他爹的衣服,雖然小了些,如今卻也沒有更好的選擇,就遞給男子。
“你,你背過身去。”男子看見烏靈盯著自己,這怎麼穿?
“誰稀罕!”烏靈臉色通紅,拿起粥碗就出去了。
去廚房又盛了一碗粥,坐在院子裏的石頭上喝,想起方才的情景,越發感覺臉上燒得慌。
不時探頭過來查看的婦人,皆是指指點點。她們都是過來人,一看這掃把星的麵色,如何不知道這是什麼意思。
就在婦人們碎嘴的時候,一麵色蒼白的男子,身量頗高,衣服不太合體,扶著門框出來,四下張望一下,往旁邊的茅廁走去。
“看見沒?模樣真好!”
“我都沒看清。”
“讓我看看,在哪呢?”
“去茅廁了!”
......
一幫婦人擠在她家的柵欄下,透過縫隙往裏麵看,還開始交流討論起來。
烏靈本不想管她們,奈何對方聲音越來越大,越發肆無忌憚,說的話也難以入耳。幹脆去廚房端了一盆水出來,直接往柵欄走去。
“你個掃把星!”
“天殺的!”
......
一幫盯著茅廁門口的婦人,絲毫沒看見烏靈走近,被她一盆水倒在柵欄上,濺了一個滿身都是。
“自家男人都死絕了嗎?在我家這盯著幹嘛?再不滾,我今晚就搬著鋪蓋去他家門口睡。”烏靈一手提著盆,一手叉腰,對著柵欄外的婦人們罵道。
原本氣勢洶洶的婦人,一下子被堵住了嘴,她們還真就怕了,萬一被她帶去黴運,這日子還怎麼過?
看著一幫長舌婦灰溜溜走開,烏靈鬆了口氣,轉身準備將盆放回去。
“看不出來,你還有些手段。”男子扶著牆,從茅廁走出來,整個人輕鬆了許多。方才烏靈的一舉一動,他都聽見了,倒是有幾分潑辣勁。
“我一個人在這裏生活,總得有些手段。”烏靈笑笑,有些不好意思,若非她有這股狠勁,家裏那幾畝田地,早就被人占了去。
男子走到大石頭旁坐下,端起烏靈方才沒吃完的粥碗,繼續喝了起來,喝完還用舌頭舔舔幹淨,烏靈就這麼手足無措的看著,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你叫什麼名字?”男子將舔幹淨的碗遞給烏靈,示意她再去盛一碗。
“我叫烏靈,你呢?”烏靈說完就看著男子,到現在還不知道對方叫什麼名字,多大年紀,家裏有幾口人,啊,怎麼想這麼多。
“我忘了!”男子揉揉腦袋,裏麵好像有很多東西,可一旦去想,就感覺頭暈,什麼都想不起來。
“估計是腦袋受傷了,過些日子,應該能好起來。”烏靈想起他後腦受的傷,倒是有這個可能。
“也許吧,過些日子再說,烏靈姑娘,我身無分文,可否在這幹活,以換取一口吃的。”男子撓撓頭,他這身體一時半會好不了,也記不住該往哪裏去,總得在此暫時落腳。
“可以啊,就是,就是,村裏人都說我命太硬,父母跟未成婚的夫君,都是被我克死的,你怕不怕?”烏靈當然想他能留下來,但是她又怕,對方會不會被自己克死。
“我這都能活下來,也是個命硬的,況且你救了我,就是我命中注定的貴人,怎麼會克我?”男子微微一笑,大不了就算將這條命還給她了。
“那就行,我再去給你盛點。”烏靈端起飯碗就進去了,將鍋裏最後的一碗粥給盛過來,遞給男子。
“我該怎麼稱呼你?”烏靈蹲在地上,烏溜溜的大眼睛盯著男子,這以後生活在一個屋簷下,總該有個稱呼才是。
“叫我孫二郎吧。”男子腦海中浮現一個畫麵,他在山嶺中沒命的奔跑,身後獵狗嘶吼,還有各種呼哨聲,都是想置他於死地的敵人。當時他隻有一個念頭,他要活下去,找到他孫大哥,討回這個公道。既然大哥姓孫,他也應該差不多吧,先就這麼稱呼吧。
“孫二郎,你先吃著,我再去舂些米出來。”烏靈很開心,孫二郎身體好,飯量也大,家裏糧食倒是還有不少,晚上吃幹飯,再去雞窩掏兩個蛋,給他補補。
等他身體好了,那就問問他,是否娶妻了。若是好不了,那就幹脆待在這裏,一起就這麼過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