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963年3月,宋軍起八萬精銳,征調民夫五萬,號稱二十萬大軍,圍困江陵城。宋軍大帥,慕容延釗得到聖旨,三十日內,攻克江陵,將賊首押送到開封治罪。
江陵城頭,一片肅穆,高繼衝站在城頭,眺望宋軍大營。就在剛才,塵土飛揚,不用猜也知道,宋軍的援兵到了,高繼衝不知道有多少,反正兵力懸殊,幹就完了。
接下來的數日,宋軍對城頭發起連續不斷的攻擊,每日損毀的雲梯,都是數百具,就連撞車,都換了好幾次。
高繼衝聽見對方的鳴金聲,鬆了口氣,今天算是過去了。接下來就是雙方各自打掃戰場,這都是默認的規矩,不然發生疫病,大家一起完蛋。高繼衝下得城頭,正準備回府休息一番,他這幾日基本上都待在城頭,今天得好好清洗清洗。
“小的見過大將軍,恭喜大將軍擊退來犯之敵。”劍州商行的管事蘇烈,下午得到消息,孫宇一行前天已經過了江州,正在往武昌而去,估計明天就該到武昌了,自己這邊也該行動起來。
“嗯,南邊來消息了?”高繼衝走到戰馬身邊,將長刀掛好,問道。自己這邊戰事不斷,蘇管事來找自己,必然有要緊事。
“正是,我家大人,不,侯爺,明日就到武昌了。”武昌就是約定的交貨地點,孫宇不可能繼續往前,那就離開南唐地界了,太過危險。
“侯爺?剛封的?”高繼衝對這爵位,倒是沒太大感覺,但是侯爺這稱謂,倒是蠻不錯的。
“正是,國主剛封的鎮海侯,食邑三千戶。”管事蘇烈頗為自得,自家老板水漲船高,他們下人在外麵,辦事也要方便些。
“三千戶?這國主還真夠大氣的。這樣,你去騎兵營地,找一下高懷遠將軍,這事讓他去辦,我之前交代過。”這高懷遠乃是高繼衝的遠房堂哥,如今是騎兵營的將領,若不是宋軍圍城,他也想去見見孫宇,可如今這形勢,是絕對走不開的。
“小的遵命,那個錢莊的憑證,在我家侯爺手上,屆時直接交給高懷遠將軍,還是小的給帶回來親自交給大將軍?”蘇烈留了個心眼,這事還是問清楚的好。
“都行,又不是現銀,怕個什麼。”高繼衝翻身上馬,就算有了這憑證,沒有他高繼衝這張臉,估計也是取不出來。
“恭送大將軍。”蘇烈一禮到底,高繼衝騎馬回府去了。
騎兵營地駐紮在靠江一側,蘇烈乘著馬車朝騎兵營駐地走去,如今這裏,是整個江陵城最為安全的地方。騎兵營不用打仗,就每日在此維持秩序,不然這城裏的人,估計都從水路跑完了。
蘇烈找到高懷遠,將這事給說清楚,高懷遠之前就得過高繼衝的命令,這蘇烈也是認得的,直接安排去了,明天就先發出去一批。三千匹戰馬,估計得分六批發完,一天發兩批,就需要三天,這還是盡可能征調船隻的結果。
南唐鄂州武昌節度使黃延謙最近憂心忡忡,宋軍在江陵那邊打得火熱,他得到命令,出動水師封鎖江麵。如今宋軍水師,比起南唐,還要弱小許多,此事簡單。但是黃延謙總是擔心,一旦對方拿下江陵,再渡江入楚,以後就有地方來打造水師了,以大宋的人力財力i,超越南唐,不過是時間問題。
“大將軍,數百騎由南而來,已經快要入城了。”這鄂州地處跟北宋的交界處,又跟荊楚相連,因此軍備一直很嚴格,孫宇一行,剛進鄂州,就被多番盤查。
“來者何人?”整個武昌軍不過數百騎,居然有數百騎出動,在這裏算是極為少見的。
“忠勇軍節度使、鎮海侯孫宇、孫大人。”傳令之人從之前的關卡得到消息,知道來人的身份。
“居然是他,怎麼會離開劍州,來我鄂州作甚?去看看。”這位孫大人,他黃延謙也是知道的,算是簡在帝心,起碼比他要更受國主信重。既然知道他來了,去城門口迎一下,也是應有之意。
一鎮節度使,親自站在城門口迎接,路過之人紛紛避讓,不知道是什麼大人物要來這鄂州了。
官道的盡頭,一片塵土飛揚,伴隨著急促的馬蹄聲,正在朝著武昌城快速接近。當先一人,年不過雙十,胯下棗紅色高頭大馬,一手拉著韁繩,另一手提著馬槊,正是鎮海侯孫宇。緊隨其後的是惡狗,同樣一手拉著韁繩,一手扛著狼牙棒。
“籲~”孫宇目力遠超常人,老遠就看見一位身著甲胄的中年男子,帶人站在城門口,雖然不確定,但極有可能是迎接自己的。孫宇放慢馬速,連帶後麵的騎兵都全部慢了下來,離城門三十丈時,更是下馬步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