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你說得也有道理,我還以為全天下隻有張梓藍一個女人是最狠毒的,卻想不到莊靜容竟然也會背叛我,對我做出這樣陰毒的事情。”東方駿歎了一口氣說。
“是的,當年阿容是那麼的純情而善良,卻不料這麼多年來,她的心理竟然扭曲到如此的地步,實在是令人發指,不過,她也和梓藍一樣,都是因為太愛你了,所以才生恨。要怪,就隻能怪我們吧,駿,我實在不想再看著阿容死去了,雖然她不是我親生妹妹,但是,我和她卻曾經有著比梓藍還要深的姐妹情緣。”
“欣欣,真正善良的人是你。你把她們當做姐妹,但是,她們卻隻把你當做仇人,千方百計想害你。以前,就是因為你過於縱容梓藍,才導致她後來越來越錯,最終達到了不可收拾的癲狂狀態。”東方駿緊緊握著張媽的手,自責地說,“當然,這一切都怪我當初太多情了。”
“不怪你。”張媽把頭靠在他的肩膀上,“我知道,你的心裏一直隻有我,並沒有她們,那都不過是因為她們自作多情而已。”
“欣欣,謝謝你。”東方駿動情地吻著她那已經斑白的頭發,兩個人緊緊地摟抱在一起,雖然再也沒有年輕時期的那種激情,但是,卻更加眷戀著對方。
瘋人院。
東方鴻坐在莊靜容的麵前,看著她安靜地吃自己帶來的飯菜,眼裏全是憐惜。
她雖然不是自己的親媽,而且對自己一直都很淡漠,沒有平常人家母親的那種親昵,但是,他卻一直尊重她,愛著她。
很早以前,他就知道東方駿從來都沒進過莊靜容的房間,從沒有和她共眠過,知道莊靜容隻是東方駿帶出去應酬的工具,罩著東方夫人光環的一個可憐女人。
他小時候,經常看見她在背地裏偷偷哭泣,看見她攬鏡自憐,看見她幽怨歎氣,看見她怔怔地盯著東方駿的背影出神。
所以,無論她對他多麼的冷漠,多麼的不喜,他理解她,同情她,愛護她,把她當做自己最愛的母親,一直都很懂事,從不和大哥爭什麼,也愛護妹妹,讀書勤奮,積極向上……
雖然,他現在也知道,她和他沒有任何血緣關係,但是,他並不介意,她依然是他唯一的母親。
令他最心疼的就是,他竟然看見她自虐,看見她把自己的大腿紮得傷痕累累。
他谘詢了相關的心理醫生,還得知她竟然得了嚴重的精神分裂症,所以,當東方駿要把她關進瘋人院裏,他也不能反對,而且,他也害怕她會傷害已經得選擇性失憶的東方禦,害怕她會傷害葉蔓菁和寶寶貝貝。
現在,他能做的就是每天過來陪伴她,給她送她最喜歡吃的東西。
剛開始,莊靜容拒絕見他,看見他的時候,要麼態度很冷硬,要麼就很狂躁的打他,說永遠不想見他。
他不放棄,因為他知道她的苦,如果他再不來看她,就沒有關心她了,長久,她或許就像瘋人院裏的其他瘋子般,變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目光呆滯。
最終,功夫不負有心人,他打動了她的心,她開始的接受他了,可以很安靜地坐在他麵前,和他聊幾句話,關心他和陳苑的戀情。
甚至,有一次,她把自己頭上那枝碧玉發髻摘下來說要送給陳苑,當做她給兒媳婦的禮物。
她能這樣說,東方鴻很高興,因為她心裏已經認同他是她的兒子了,所以,坦然接受。
今天,東方鴻再次來這裏,是想告訴她,他已經和陳苑定下了結婚的日子了。
但是,今天的她卻很反常,仿佛不認識他似的,很漠然地接過他送來的飯菜,默默吃了起來。
吃著吃著,她突然皺起了眉頭,用一種陌生而奇怪的聲音對東方鴻說:“我不喜歡吃薑,為什麼要下薑?”
東方鴻一聽到這個聲音,想起了她自稱自己是張梓藍的那天也是用這種陌生的聲音,難道她的精神又開始分裂成另外一個人了?
“不是呢,媽媽,我記得你以前是很喜歡吃薑的,昨天我送來,你都吃得很高興。”東方鴻說。
莊靜容的神態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眉毛倒豎,雙目如淩厲的刀狠狠地看著他,然後把桌麵上的飯碗一推,厲聲的說:“我說不喜歡就不喜歡,你不能強迫我張梓藍喜歡任何東西!”
果然是分裂成為那個陌生的張梓藍了!
東方鴻慌忙的說:“好好,我不強迫!”
說完,他彎身把落在地上的菜碟子撿起來,忽然,聽見恍啷的一聲,隻見莊靜容把飯碗打碎,然後迅速地拿起一塊瓷片割向自己手腕的動脈——
“啊,不要!”東方鴻大驚,慌忙把碗碟一丟,緊緊地抓住她的手,不讓她傷了自己。
“你滾開!我要殺了我自己!”莊靜容用力的掙紮,手上的瓷片刺向了東方鴻。
東方鴻不敢放鬆手,沒辦法防備,被她的瓷片刺中了背脊,痛極了,慌忙的大叫來人幫忙。
醫院裏的醫生護士匆忙趕來,七手八腳的把莊靜容製服,給她打了鎮靜針,讓她睡著。
但是,睡著的莊靜容依然不能安寧,嘴裏不斷地喃喃念叨著一些旁人聽不清楚的模糊的話,東方鴻隻是隱約聽見什麼東方駿、張欣欣之淚的詞。
東方駿他知道是誰,但張欣欣又是誰?張梓藍是誰?
為什麼莊靜容會分裂出這樣的人物?
張梓藍這個人本身是潛伏在她體內的,還是什麼的?
為此,他谘詢了主治醫生,醫生也說不出所然,隻是說,人格分裂這個精神病症是比較奇怪的,莊靜容可能還算比較輕度的,因為她隻分裂成兩個,而且,相隔時間很久才分一次,有一些人能分裂幾個人格,而且不斷反複交替的出現,目前,還沒有徹底的治療方法,隻能耐心等待病人的情緒穩定,慢慢的治療,看看能不能康複。
東方鴻總感覺到張梓藍這個名字有點奇怪,他決定去問問東方駿,看看他知道些什麼。
回到了東方家,他直接去找東方駿,但是人卻不在,隻有張媽。
看到張媽,他總是感覺不大自在,不知道該如何稱呼她才好,所以,能避則避。
但這次,是迎頭撞上的,避不了,隻好低頭問父親是否在。
“他不在,剛剛又急事出去了,二少爺你找他有事?”張媽依然習慣稱呼他為二少爺,但是,他卻不習慣被她這樣稱呼了。
“張……媽……,我想問爸爸關一個人。”東方鴻想到張媽也應該知道張梓藍是誰的,所以,就猶豫著說出來。
“誰呢?”
“嗯,你認識張梓藍嗎?”東方鴻試探地問。
張媽一聽,盡管戴著人皮麵具看不清臉色的變化,但是,卻依然能看見眼裏閃著惶恐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