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的話讓婦人和少女都露出一抹劫後重生的笑意,可笑意還沒有達眼底,卻被醫生下一句話直直打入穀底。
“雖然沒有生命危險,但汽車從病人右腳壓過,恐怕?”
“恐怕什麼?”楊開慧一時間無法接受的拽住醫生的手大聲質問,“不管用什麼辦法,絕對要治好我兒子的傷,他才二十五歲,他不能……”
“醫生,求求你一定要救救我大哥,就算是把我的腿給我大哥也可以,求你無論如何也要治好我大哥的腿。”冷夢欣也同樣抓著醫生的手臂苦苦哀求。
醫生也被麵前的深情所感動,但也真的是無能為力。眼底浮現惋惜,那樣一個優秀的人可能以後都隻能依靠輪椅了,“我們已經盡力了,若病人以後恢複的好,也不是沒有機會再站起來。”
楊開慧頹敗的滑落在地,此刻的她哪裏還是上流社會的貴婦,她隻是一個受傷孩子的母親,任女兒在一旁怎麼呼喊而無所覺。醫生的話猶如晴天霹靂,她不敢想冷奕塵醒來後會是什麼神情,過度的情緒波動讓她慢慢陷入了黑暗。
冷奕塵想伸手撫泛疼的額角,可剛一動,四肢百骸就傳來一陣接一陣的疼痛,微掀開眼簾,映入眼底的就是一片潔白的牆麵和醫院獨有的濃濃的藥水味。
思緒慢慢開始回放,冷奕塵想起了之前在機場發生的一切。右手慢慢艱難的舉起,在看到空無一物的手心時,閃過一絲慌亂,竟不顧渾身窒息般的疼痛硬是扶著床沿慢慢做起來。
“快躺下,你起來幹什麼?”楊開慧打開門看到的就是已經坐起來翻著枕角被褥的冷奕塵,一瞬間擔心至極,“還不快躺下。”
“媽,我手中的戒指呢?”看見楊開慧進來,冷奕塵連忙問道。
“在這裏。”楊開慧扶著冷奕塵躺好後,從旁邊的抽屜內取出那個一直被冷奕塵握在手心的戒指。聽醫生說,當時冷奕塵緊握著手心,他們憑著幾人之力才打開他的手掌,而這枚戒指就躺在他的掌心。
“媽,不要擔心了,我沒事。”冷奕塵在看到那枚戒指後,焦慮的心也平靜下來,對著一旁眼眶紅紅的楊開慧安慰道。
“我兒子是最棒的,我有什麼好擔心的。”楊開慧瞬間側開頭抹去眼眶中突然多出來的眼淚,笑著對冷奕塵道,“來,這是媽給你準備的雞湯,趁熱喝。”
“媽,我睡了多久?”冷奕塵一邊喝著楊開慧送到嘴邊的雞湯,一邊問道。
“半天。”楊開慧抬頭看了冷奕塵一眼,低下頭道。
冷奕塵沒有注意到楊開慧黯然的眼神,手指慢慢的撫摸著戒指光滑的輪廓,明天才是她的畢業典禮,不知道……
“奕塵,打電話叫你妻子回來吧。”楊開慧認真的對著冷奕塵道。
冷奕塵思忖的思緒被楊開慧的這一句打斷,平靜的道,“媽,不用了,她有她的學業。”
“什麼叫她有她的學業?哪有作為一個妻子,丟下新婚的丈夫一出國就是三年,並且從不曾回來一趟。而你呢,整天隻顧著冷氏企業,整天隻知道工作。”楊開慧不知道自己為何突然會有那麼大的怒火,她隻知道這一刻不讓她發泄一下,她會崩潰的。
“媽。”冷奕塵因為楊開慧的話瞬間握緊手中的戒指,側開頭一字一句的道,“她出國留學是我答應的,現在我也沒事,不想她擔心,你不要派人將這件事告訴她。”
楊開慧知道,雖然冷奕塵對自己孝順,但他決定的事連作為母親的自己也無法改變。就像三年前他說也不說一聲的就結婚了,等到在國外的她和女兒知道趕回來的時候,那個他剛剛新婚的妻子卻已經出國留學去了。
即使沒有見過那個作為她兒媳一眼的女人,她也知道冷奕塵是愛她愛到骨子裏去了。看著病床上的冷奕塵,楊開慧哀歎一聲,她是希望那個女人能回來在她兒子最需要她的時候,她能陪著他度過這個難關。
靜靜的退出房間,楊開慧拿出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洺堯,打電話通知少夫人馬上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