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兒,胡蘭馨和曲寶山一起來了,原來曲寶山正在追求胡蘭馨,他們今天約好了出來逛街,被冷雪兒一個電話叫了過來。
那個酒店的經理卻是認識這幾個鬧事的男子,急忙上前對楚海龍說道:“楚先生,那個帶頭的是海關緝私科王科長的兒子,您就抬抬手,放了他吧。”
楚海龍點點頭,重複了一次,說道:“哦,緝私科的王科長,嗯,你讓他老子來把孩子領回去吧,現在還不行,你不知道我是誰吧?”
那個經理尷尬地說道:“我隻知道,楚先生是我們老板的貴客。”
楚海龍點點頭,說道:“你跟你老板說說,就說我把王科長的兒子扣下了,讓你們幫主不要來了。”
楚海龍想的是,梁漢民在幫派裏混,說不定真的害怕這些有官方背景的人,還是不讓牽累了梁漢民才好,這幾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子,就是殺了也沒太大的事兒,隻是他現在殺伐的心態改了很多,不再象以前那樣隨隨便便就打打殺殺的了。
那個王科長果然來了,當楚海龍看到他之後,不由得驚呆了,這個人竟然跟自己的父親長得一模一樣,很顯然,王科長並沒有認出楚海龍。
難道,他隻是在相貌上跟自己的父親相似?他的兒子,就是被楚海龍一腳踢翻的那個人,看上去已經有十九歲了,楚海龍清楚地記得,他的父親楚根死去不過才十三年的時間,楚海龍已經從一個少年成長為一個青年的漢子,臉型和氣質有了根本性的改變。
楚海龍看著眼前這個趾高氣揚的中年男人,難道他真的是自己的那個經不起生活的重壓,怯懦死去的男子?
他的手裏依舊端著一個酒杯,說道:“你是誰啊?”
“我是誰?”中年人的眼睛銳利而明亮,看到楚海龍的時候,臉色微微變了一下,這一點沒有逃過楚海龍更敏銳的眼睛,他的心動了動,難道,真的是自己的父親?那麼,那個死去的人是誰?一段深埋了十幾年的往事,會不會有什麼不可告人的陰謀?
中年人繼續說道:“我是誰,你沒有權利知道。”
楚海龍的心態已經放鬆到最徹底的狀態,說道:“是嗎?那個男人,他是你的兒子?真的是很勇敢啊,竟然在這裏襲擊了我,你說,我該怎麼辦呢?”
中年人冷笑了一聲之後說道:“襲擊?就是一次普通的爭吵罷了,說到了什麼襲擊?”
楚海龍對這個相貌酷似自己的父親的男子說道:“我認為是一次襲擊,那麼,它就是一次襲擊,你的想法不能改變什麼。”
中年人不得不再一次審視眼前這個青年,他的外表看起來是一匹猛獸,來自直接用利爪和牙齒撕咬的猛獸。楚海龍從十六歲開始就積蓄了多年的凶殘性和暴-虐性在這一刻發泄出來,從少年時期就失去了家庭的溫暖和嗬護的淒涼悲哀不是外人能夠體會到他內心受到的創傷。
楚海龍衝上去,給了這個男人一連十幾個巴掌,打得王科長的臉頰高高腫起,牙齒脫落了至少五個。
當時在房間裏的除了王科長的兒子和他的朋友之外,還有冷雪兒、凱瑟琳、白柳、上官雲衣、胡蘭馨等人,她們看到的是一幕奇怪的情景,楚海龍一邊打人一邊流著眼淚,被打的王科長卻從暴怒到屈服,最後,跟著他的兒子一樣,跪下來,祈求楚海龍放過他們。
衝突,從一次誤會開始升級,從一次長相相似的親人開始,進入了一個走不回來的結果。
當警察接到報案趕到酒店的時候,看到的是那個海關緝私科長可憐巴巴的樣子,眼淚鼻涕一把一把的,身體蜷縮在角落裏,叫道:“不要啊,不要殺我,不要啊。”
警察進來的時候,楚海龍終於冷靜下來,製服帶來的不單單是誘惑,還有掩藏在製服背後的暴力和代表著正義的法律。
這一晚,楚海龍沒有回到酒店裏跟自己的女人在一起,而是在拘留所裏度過的。
冷雪兒看著楚海龍被警察帶走,不由得搖了搖頭,這個男子給自己帶來的迷惑,還有很多很多,他今天固然是因為酒精的刺激做出不理智的行為,卻是一個心理正常的人的感情流露。
冷雪兒不知道楚海龍的過去,卻從楚海龍傷心的眼睛深處發現了一個有血有肉的男子,那就是,在暴力的外表下,他竟然流淚了,卻不是為了博取別人同情和憐憫的眼淚,那是真情露露的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