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初雪夜,踏雪歸(1 / 3)

大胤王朝朝熙十年,帝都洛京城降下入冬以來的第一場雪。

雪漫天飛舞,下得極大,處處盡是銀裝素裹,雪照雲。

有“天下第一學宮”之稱的天祿學宮處洛京建寧街,麵朝皇宮,土木極盛,占地廣闊,師資力量是前大,認的大胤王朝第一高手葉為鬆葉老爺子便隱居其內。

在這座豪言“囊括天下半數精英”的天祿學宮中,後山之上,一棵早已枯敗的碩大桃樹下,一年約而冠之齡的青年身著一套黑色練功服,劍目英眉,額上微露細密汗珠,雙膝微彎,紮著馬,雙手握拳,左右開弓,一拳都勁力十足,仿佛無一人的眼前有仇敵一般,拳出得極重,也極是認。

行話裏說,習武下盤須有定力。

穿一單薄練功服的俊秀青年雙腿穩若磐石,出拳如猛虎下山,氣勢迫人。

半晌,一套拳畢功,始終麵如平湖的青年嘴角終是微微勾起一抹笑意,目遠眺望天邊,略帶自得地問道:“老頭子,我這套《縛虎拳》使得如何?”

青年身後數十開外處,有一巨大青石,石上坐有一人,滿頭白發,滿臉皺紋,雙肩略有積雪,似已過了隨心所欲不逾矩的歲數,衣衫襤褸,滿是汙垢的手掌握有一青灰色的酒壺,聽得青年言語,眼皮也不抬地說道:“區區一個不入的《縛虎拳》你小子練了月餘堪堪邁入門檻,無規無律,不方圓,與蠢驢木馬何異?還對得起你的字,蕭無方,無定、無定規的東!”

喚蕭無方的青年轉過身子,麵上一紅,自辯解道:“喂,老頭子,我是《易經·辭》的形而上謂之道,形而下謂之,大道無方,大晚成。終有一日會成為大胤王朝第一高手的存在,你現在不趕緊巴結我,待我揚天下,可就沒這麼容易了。”

蕭無方稱作老頭子的白發老人灌了一口儲藏於酒壺之內的燒刀子,微閉眼了那辛辣入喉的妙感覺,毫不留地譏笑道:“就以你是非學宮千學子排第的水準,變成葉老頭,那是癡人說夢,癩蛤蟆不天高地厚!”

老頭子擠兌得無話可說的蕭無方惱羞成怒,道:“還不是你個老頭子害的,非要讓我學麼狗屁《文始經》,結我的修為不升反降,都快掉出前了。”

老頭子雙眼圓瞪,怒聲道:“你娘個屁!老子的《文始經》妙法無窮,暗合陰陽至理,可讓乞丐變帝君,螻蟻化鯤鵬,你若學成,天下大可去得!你小子現在身在福中不福,等你體會到其中好處,你睡覺都能笑醒!”

早已習慣老頭子如此說辭的蕭無方聳了聳肩,故作不在乎地說道:“我已經對這所謂的《文始經》絕望了,還是老老實實地練《縛虎拳》比較靠譜,大考在,我這要衝擊四大關!”

老頭子怒氣不減,恨鐵不成鋼地說道:“你小子能不能有點出息,學了老子的《文始經》目標隻能是第一,四算個屁啊!”

蕭無方雙眼一翻,道:“您老人家站著說話不腰疼,說第一就第一,我可是聽說了,年占學宮大考第一的那人可是葉武聖的親傳弟子!”

白袍銀槍葉為鬆,天下大聖人之一,曾隻身一人阻擋離陽王朝十萬赤鍪軍的存在,正一人可撼國的無敵人物,坐鎮大胤王朝帝都洛京城十三載,天祿學宮亦因此得以壓過其餘諸國學宮,奪得第一稱號。

不是無欲則剛亦或是養氣功夫極深,老頭子對葉為鬆親傳弟子這個身份的反應是平淡,摩挲著已垂至胸前的白胡子,道:“小道消息少聽,說,就算是趙老頭的親傳弟子又如何?你有《文始經》,有朝一日,便是葉老頭當麵也可一招破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