嘲諷完齊王,虞衡餘光四下一掃,又虛扶了秦溶月一把,起身後淡淡對齊王道:“雖然王爺對恩人的態度不怎麼樣,但還是恭喜王爺的毒得以解除,我等就不叨擾王爺了,告辭。哦,對了,遊船的損失改日便送到王府,王爺任性撞壞了下官的船,總不至於賴賬不賠吧?”
齊王本就是個性子不好的,聽了虞衡這話後能忍住沒讓人將虞衡當場扔進湖裏喂魚就已經算是克製了,聞言隻是冷笑一聲,陰沉道:“就那麼點銀子,本王還能少了你的不成?不知道的還以為靖安侯府入不敷出了呢,這點銀子都要斤斤計較。另外,別跟本王提什麼恩人,虞啟昌不配!”
虞衡霍的轉頭,二人的視線在空中相碰,似乎有火花閃現,船內氣氛十分凝重,戰事一觸即發。
還是秦溶月笑著抬頭看向虞衡,柔聲道:“我的花燈還在船上,過來這麼久,下人若是不盡心看著,摔壞了我可是要心疼的。”
虞衡當即笑道:“便是摔壞了,我再送你一盞便是,用不著這般在意。”
二人這一來一往,倒是將船內原本劍拔/弩/張的態勢緩和了下來,虞衡順勢護著秦溶月離開,看都沒看齊王一眼。
齊王則冷嗤一聲,“果然一門雙侯就是非同凡響,先前再溫和謙遜,這會兒也骨頭輕了,一朝得誌便猖狂,可笑。”
虞衡已經走遠了,並未聽到這話,齊王也不在意,似乎是怒氣還未全消,冷冷地看著王府的一眾護衛,漠然道:“護主都不會的廢物,回去自行領罰。”
護衛低頭恭敬稱是。
另一邊,虞衡順利將秦溶月送至秦府,心中很是抱歉,“今日是我疏忽,讓你受驚了。”
老實說秦溶月先前撞船的時候沒嚇著,親眼見到虞衡按住齊王一通爆錘的時候才是真嚇到了,這會兒卻對著虞衡眨眨眼,一臉笑意道:“撞船又不是你能預料到的,再說,能看上一出好戲,更好不過。”
見虞衡微微詫異地張大了眼睛,秦溶月又是一笑,湊近虞衡身邊,壓低了嗓音道:“原來你和齊王的關係並不像傳言那般惡劣呀,或者是,化幹戈為玉帛了?”
虞衡微微挑眉,看向秦溶月的目光中終於多出幾分審視,“你是怎麼發現的?”
“也不是什麼難事。”秦溶月微微一笑,“你一向穩重,並不是衝動行事之人。以你的行事手段,即便是齊王再欠揍,你應該也有其他收拾他的辦法,比親自動手強多了。就算是拿我做借口,衝冠一怒為紅顏好了,那後麵你和齊王的話,雖句句針鋒相對,卻都在撇清雙方關係,址在交惡。這麼一想,倒是我背了鍋。”
“再者,齊王那人,真發作起來是不管不顧的,你讓他丟了大臉,受了這麼大的刺激,他瘋起來殺人滅口都有可能。不瞞你說,齊王對靖安侯府的仇恨,我也知道一點。”
虞衡讚賞地看著秦溶月,輕輕鼓掌,“隻憑這一些線索就能猜出來緣由,你果然聰明。”
“畢竟是侯夫人一眼就看中的兒媳婦,沒給你丟臉吧?”秦溶月眨眨眼,目中滿是狡黠,還帶了些許自得之色。
虞衡連連點頭,“當然滿意,這可是個大驚喜。”
能迅速想明白這麼多事,秦溶月必然不是簡單的閨閣女子。頭腦之機敏聰穎,不在眾多優秀男子之下,隻可惜大宣風氣再開放,也沒有女子從政主事的先例,否則的話,以秦溶月這份聰慧,朝堂也是混得的。
秦溶月則接著笑道:“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
虞衡也笑,“嘉秀侯府有你這麼個侯夫人,我也不用費心內宅之事了。以後,外頭有什麼事我也不瞞你。”
秦溶月一愣,就見虞衡伸手揉了揉她的頭,差點將她的發髻給揉亂,聲音很是柔和,“自來夫妻一體,我也從不認為女子就比男子差什麼。以後家中大小事,咱們都商量著來,外頭的事我也不瞞你。所以,你日後也別再拿話探我了。”
秦溶月抿唇一笑,目中異彩連連,“他們說得對,我果然是京城最好命的姑娘。”
不然的話,怎麼會有幸定下這麼好的一個如意郎君?
虞衡聞言,雙手抱胸,故作得意之狀:“那是自然,現在知道我的好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