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外,搜查的人越來越多,越來越近,李憶安的心跳也漸漸快了起來。
還不突破麼...再不突破,可能就要放棄這次機會了。
是的,他有放棄的打算,因為元極甚設下的禁製並非障眼法。
可以躲避神識,感知卻無法逃避肉眼所見。
現在林外來了那麼多人,一旦從高空飛行以肉眼查看,定能發現他所在的位置。
要知道,修行者,鑄肉身,修仙體,強識海,那視力自然不弱。
數百米,甚至千米之外都能看清事物的細微變化。
找他一人而已,隻要不瞎,不過時間問題罷了。
可這還沒考慮那些化虛境九階強者的存在。
元極甚隨手布下的禁製強麼?
強!
可這隻是相對而言,而禁製隻是禁製,並非陣法,所以他才布下多重。
喬長老急於尋求答案,未做細致探查,追元極甚而去,但這些人不會。
他們沒有頭緒,不知方向,定會掘地三尺,細致入微地探查四周,不放過一寸土地。
很難不被發現的。
尤其是符宗,法宗,甚至連丹宗之中的火係修行者也有很大概率發現他的所在。
這些宗門雖然並非純修精神力,但卻是偏向於神識修行。
而禁製,他其實也是一種能量,隻是用途不同罷了。
李憶安缺少時間,這一刻,他很渴望時間流速能放慢,就像滄海秘境那般,放慢十倍!
可是事與願違,他的上空出現了一名羽箭宗弟子,歸一入神境高階,隻一眼便認出了他。
“這...這...在這!”
一聲驚呼,李憶安當即退出了禁製,一劍封喉。
早在此人向這邊飛行還有兩百米時,小天便在氣府內計數。
因此這一劍非常果決,而他也立刻使用了天道玉,趕在這些化虛境高階封鎖空間之前逃離了此處。
日月樓,他忌憚。
八大家,他不怕。
前者因為知之甚少所以忌憚,後者則是因為他的肉身已經越發強悍,足以匹敵,加之化清訣傍身,他可無懼虛能量影響。
至於這些仙宗...他其實內心有些不屑。
很好玩弄的。
平日裏一盤散沙,唯有利益能將他們真正凝聚在一起。
可是,他們偏偏也會因為利益的原因而被人牽著鼻子走。
暮色冰川,南邊海域,哪一次不是這樣?
然而這些仙宗不長記性,依舊玩得“樂此不疲”。
坦白說,若不是在場有化虛境高階長老,他還真想屠了這些追殺之人。
他暴露化清訣的初衷是為了拯救城內百姓和無辜之人,但也間接救了這些人的命。
可他們如今卻向他舉起了刀,不說荒唐,那也是諷刺至極。
此刻,數百米開外,李憶安單腳點地,沒有騰空,沒有開辟空間而是繼續動用了天道玉。
他的“真元海”此刻已經固化了一半,體積正在不斷縮小,但體量卻依舊龐大。
天道玉的消耗放在以前可能非常巨大,但眼下也就那樣。
最重要的是,雖然他可以抹去空間裂縫產生的能量波動,但那樣費時間,使用天道玉則不會出現這種情況。
換而言之,就算他要使用空間裂縫遁逃,那也要先拉開一段距離。
想要化清訣,追上我再說!
後方,人群沸騰。
他們現在對李憶安其實也有一個誤解。
因為不知道他的身份,但以化清訣以及元極甚對他的關注判斷,他應該與元宗有極其深厚的關係。
極有可能是元宗弟子。
沒錯,他們得出的結論與當時在泗山鄉的八大家,日月樓長老相同。
元宗弟子,神秘術法,元極甚的全力庇護,難道這還沒有一個唯一的答案麼?
可是...李憶安孤身一人,元極甚不在,那便是機會,不,是機緣!
“追,給我追!”一名中年人興奮地開辟了空間裂縫。
他雖然樣貌年輕,卻是已活千年以上。
人世間的美好他體會過,酸辣苦痛他也嚐過,而他的後半生卻是在暗無天地的器宗閉關之所修行。
春夏秋冬,日月輪換,萬物生死交替,他身處其中卻漸漸失去了對生命的感知,形同死物,茫然無措且失去了方向。
當他修為突破,跨入化虛境九階那日,他欣喜若狂。
向天又借了數百年光陰,豈能不快活快活。
他離開了多年的閉關之地,改頭換貌,重遊了故地,又體會了一把凡塵之樂。
如此尋樂幾十年,他又倦了,累了,而且他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出現了異常,感覺整個天地都在排斥自己。
無奈,他失魂落魄的回到了閉關之地,不再見人,埋頭修行,爭取跨入半神,突破至真神,又或許死在那裏。
這種歲月,他體會過很多次,可每一次都比上一次更加痛苦,更加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