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戛然而止。
她呆呆看著一把正在無聲燃燒著燈，那火慢慢把燈紙跟燈把都燃燒了，漸成灰燼。
其餘，了無痕跡。
而同時，在海中跟對麵生還的那些人正在彼此呐喊，他們看到了囧囧，在呼喊。
青河，星堯，懷恩他們都回來了。
正往這邊來。
囧囧一時無措，茫然看向外麵。
海域生平，大陸挪移。
山海，林木，蒼雪都在歸來。
山村，城市，輪船小車飛機，院子裏的番茄，辦公室桌子上的小多肉。
奶茶火鍋烤架還有卡拉OK跟蹦迪。
鳥語花香，盛世人間。
那一抹平淡綿長的煙火。
還有一道回歸宇宙的光束，那是界心在回歸，通過協議回歸。
王九跟永夜女皇的協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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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小時前，界心空間裏，永夜女皇開了口：“你這三個條件，其實有一個條件是永不成立的，你算無遺漏，其實總有偏漏。”
王九一愣，遺漏？
她發呆片刻後，忽低頭看了下自己的手掌。
界心鑽入了她的體內，也鑽入了永夜女皇的身體，可她們的身體跟靈魂對它的反應是不同的。
界心，是永夜女皇的，是她身體的一部分，永遠不會傷害她，永遠屬於她。
但，王九不是。
凡人生靈，再移山填海，能量超凡，也不在界心的本質歸屬中。
它是宇宙誕生的最強能源體，地球自宇宙能源的運行而誕生，她是一代一代後的作物。
就好比解元珠能反過來吞並解元地心麼？
不能的，不可逆。
王九跟界心就是不可逆的兩個存在。
匆匆算計，盡善解決。
她不想死的，她準備的最壞結果是她跟老太太還能一起，一起生活很多年。
她貪心，放不下那些日子。
因為得到太多，失去太早。
可是原來又不行啊。
王九失神好久，久到跟以往的她大相徑庭，久到永夜女皇都覺得她陌生。
但很快，王九恢複了平靜，平靜跟永夜女皇達成了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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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回歸之後，遊戲的能力正在消失，從人的身上脫離，所有能源跟力量也都在失去。
很多人都茫然，也有很多人喜極而泣。
更有一些人...沉默無比。
暫時還沒人敢跟老太太說，何況她還沒醒來。
其實他們不知道，老太太已經醒來了，打開門，對站起來的眾人說，“我已經知道了。”
然後呢？
然後...老太太走到廚房，倒了一杯水，喝了一大口，回頭對眾人說：“我墜落之前，給永夜女皇發了一封信，不知道她看了沒。”
什麼信？眾人太熟悉老太太的這種姿態跟神情了，有時候跟王九很像。
這...好像是希望？
老太太切了一個西紅柿，分了邊上倚靠著吧台的青河一半，一邊說：“關於那個女皇感興趣的人性。”
額，原來那個冷酷強大的恐怖女皇有這樣一麵？不過他們也已經知道創始人不幹人事，但他們這些後輩生靈其實又是既得利益者，隻能暗暗吐槽。
“所以，她會自宇宙來地球，也會被創始人蒙騙，是因為她本質對生靈充滿好奇，但被創始人重塑了三觀，因此對人性失去了信任，才要滅絕地球生靈...但，她本質又確實是好奇的，所以她私底下也掌控了靈道。”
藺歸晚摟著女兒喂她蛋羹，一邊道：“其實她的性格應該還是被影響了，比如矛盾。矛盾，是人性的基礎麵。”
林小娘：“咦，你們這麼一說，我才覺得她對那個09明擺著比對其他機械人好很多，那個09你們發現沒，他比其餘永夜族都來得靈性。”
眾人神色微妙，這麼一想還真是，而青河是最有發言權的。
那個09，的確不太一樣。
“所以，他應該被永夜女皇改造過吧，特地給他添加了一些人性。”
厭惡的極端是在意。
這就是矛盾。
“那麼，如果王九無法相容界心，必死，但永夜女皇其實還是能救她的，對麼？”
“比如...”
老太太吃完番茄，把水喝完，放下水杯，緩緩道：“我在給她的信裏寫了一些話，我覺得，她應該會看進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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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夜帝國，永夜女皇手指間夾著一張遊戲的郵件信紙，手指太長，顯得信件很小，但上麵有一段字。
——尊敬的女皇陛下，我覺得，我家的阿九一定會讓你知道這世上的生靈也不全是自私跟貪欲，也有其他麵，如果你不介意的話，請把她帶走，隨便你怎麼樣，隻要你膩了後，把她還回來就行。
這些字的是之前的記憶視頻。
關於王九的記憶。
冷漠的永夜女皇摩梭著信件，看著對麵站在桌子前麵的王九。
“想好了？”
王九：“你還沒說你什麼條件，尊敬的女皇陛下。”
女皇：“簡單，你一定很熟悉。”
然後，她手指一點，桌子上出現一本金屬製作而成的書。
王九一看，表情微妙了。
《奴隸協議書》。
天空若有彈幕，大概是這樣的——天道好輪回，蒼天饒過誰，哈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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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後。
首都某座山寺中，光頭的小沙彌在跟一個老太太討價還價。
懷恩：“不行，這不行，林施主，這枇杷年年都快被您薅禿了，您還要我種榴蓮菠蘿蜜跟大西瓜，這不行。”
老太太：“五百萬。”
懷恩：“不行不行，貧僧是出家之人，視錢財於無物，怎麼會在意它的多少，何況我不覺得那人喜歡吃榴蓮菠蘿蜜跟大西瓜啊。”
老太太：“你個小和尚怎麼思想這麼狹隘，是我想吃啊。”
懷恩：“那您去買啊。”
老太太：“你家的吃起來香不行麼？一千萬，行不行一句話！”
懷恩：“不行~~就算您提到一千五百萬都不行。”
暗示這麼明顯？行吧。
老太太：“兩千萬。”
懷恩彎腰拿起早已備好的籮筐，“好的施主，您站遠點，免得這書上的掉下去的樹葉傷到您...呃呃呃，囧囧小施主，您別爬那麼高。”
正在樹上晃悠摘枇杷的囧囧忽然呆了，“媽媽，媽媽，那...”
老太太似有所感，身體僵住，但緩緩回頭看去。
在寺種山路隨處可見的嫋嫋梵香中，在熱鬧前來山中還原的人來人往中，一個人自遠處走來，頓足了，站在平台一側，忽朝她笑了笑，然後隨意自然得做了一個可愛的姿勢。
那一幕，大概是佛祖座下最美的風景。
懷恩低下頭，雙手合十，眼底含淚，神情含笑。
“阿彌陀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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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得到消息，已經分布整個世界重新安定生活的許多人都激動了，王樹鬧哄哄要從他上海的六套房那開出一輛法拉利來接師傅去他那玩，讓他盡一盡孝心。
寥落：“我送你一輛私人飛機吧，地上跑的沒排麵。”
王樹：“臥槽臥槽？你個死人，你咋這麼有錢，平常看你窮酸樣，還以為你窮皮一個。”
寥落：“殺手會缺錢？”
王樹：“那我去投奔你吧。”
寥落：“不，你胖又醜。”
王樹：“...”
我很可愛好不好。
眾人群裏十分熱鬧，連沈綰都跨區聊了幾句。
很多人都說要來首都看王九..
“首都的很少吭聲啊，是不是都已經在車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