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縣紅星公社中學的操場上,一群中學生正在像一群土撥鼠般從室裏鑽出來,你推我攘的在找尋自己的位置,架在辦公室門前楊樹杆上的圓乎乎的大喇叭這在播著一熟悉的旋:“為革命,鍛煉身體,第五套廣播體操現在開始,第一節上肢運動,預備起,一、二、三、四,五、、、八,二、二、三、四,五、、、八--------”。這是頒於1971年的第五套廣播體操,濃濃的時代氣息,瞬間讓葛老歪滿臉苦澀。
丫的,這日子啥時候是個頭呀,人重生不是十年代,就是八十年代,你丫的讓我到了十年代,吃不飽穿不暖,賺錢的本事屁用沒有,老天,不可以這麼玩的。
苦比的葛老歪伸展著手臂,躲在隊伍裏濫竽充數。早上的一碗粥,塊窩窩頭似乎已經消耗幹淨了,身上的藍褂子膝蓋的口子似乎又大了些,身上的虱子似乎又多了些。記憶中的女同學,一個個忽然都成了豆芽菜,曾經的心中的天使咋一個個吧唧吧唧都落到了人間,可惜還是麼頭著的地,的毀了我的記憶。
虛歲已經十歲的自己不該幹點啥,家牛,那是生產隊的,自己家裏沒有,繼續讀書,天跟著一群大孩胡搞,不是批鬥這個,就是倒那個,想想就心堵。得過過,當一天和尚撞一天鍾了。間操一過,葛老歪揉著幹癟的肚皮懶洋洋的坐在課桌前,心裏盼著下午萬下鄉支援勞動。第三節課是曆史課,一位幹幹癟癟的小老頭夾著一本材來到講台上,聲調和緩,一上台是一大通領袖語錄,下來就是唐朝的曆史,這時候一身綠軍裝的照反派精英李建國騰的站了起來,高聲說道:“老孫頭,你講的那些俺們都不樂意聽,你幹脆給俺們講講混魔王程咬金,怎麼在瓦崗山上聚義的事,還有那個秦京,俺們最稀罕他。”
老同沒好氣的瞪他一眼,“那是秦瓊,瓊疊翠的瓊。”說轉身在黑板上寫上一個大大的“瓊”子。盡用的是粉筆,但一種鐵畫銀鉤的勁道依然撲麵而來。前的葛老歪對這些是沒麼印象的,對麼學習隻是一般般,但家裏有個一絲不苟的老娘,學校學不到啥,家給他加班補習,後來終於有了用處,年恢高考,葛老歪以吊子的水平竟然脫穎而出,考上師大,又鬼使神差的報考了廣告學專業,書法繪畫的見識自然是登峰極。
“老頑固,老修,老走資,老反派,你竟敢笑話起我這個紅苗正的社會主義小苗,看來晚上得搞個批鬥會,我頭跟革辛主申請一下,你把自己犯的錯誤捋一捋。”嚇得老同一哆嗦,形勢比人。
葛老歪騰的站了起來,“李三毛,你消停點,孫老師說的不對嗎?”這個李三毛就是公社糧所李軍的三兒子,李三毛是小,這丫的老子是退伍兵,他長得高高大大,他老子自從當上第一肥缺糧所所長,裝束自然是藏青色的中山裝了,從前退伍帶的那些就軍裝自然就便宜這孫子了,就憑著這幾身舊軍裝,外中幹的家夥竟然混成班長兼校鋒隊副大隊長,儼然是個小頭目。但對他,老歪從來不感冒,憑著老歪的虎氣兩磚頭子把他擺弄的明明白白的。
李建國神情一凜,瞬間又笑逐顏開,“喲,平哥,嘿嘿,了了。”頭一瞪孫老師,“老家夥,兒是便宜你一次,沒有下。”說大刺刺的坐下。老同忙掏出手帕,擦去額頭的冷汗,向葛老歪撇來一個耐人尋味的眼神。丫的,你要是個女那個眼神也就毫無負擔的用了,丫的,你個滿臉白胡的小老頭,至於這樣拋媚眼嗎,不行躲開,我要吐。
下課後,葛老歪過李建國的身畔時,拍拍他的肩,“謝謝了。”徑自去了外麵。對於李建國的胡混,過去的葛老歪是十分神往的,卻奈何自己老娘死不讓自己參合,而對於葛老歪傳來的善意,李建國也是一呆,看這那個高高大大的背,似乎也沒有往昔的反感。
第四節課就是學習語錄,老師本沒來,一臉嬰兒肥女團支書走上講台,大聲說道:“我們下午的革明務是公社文化站搞衛生。”“文化站?”“那可是女姐姐紮堆的地方呀!”“哈哈有眼福了。”不論麼時代,精力過剩的小生荒們的話題永遠是女人。一群仙女中地的文化站,一圈最漂亮的女青的T型台,怎麼不讓這圈牲口意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