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德恢複意識的第一件事,就是就是和往常睡醒一樣,下意識地深呼吸一口氣,然後眯著眼睛大大地伸個懶腰,接著看看現在幾點了。
“啊!!!”
然而伴隨他伸懶腰的動作,四肢傳來的卻不是舒暢的感覺,而是讓他一邊趕緊收回手腳,一邊慘叫的劇痛。
這感覺,可比他第一天去健身房怕虧本似的鍛煉後的第二天早上還要痛苦。
他驚慌失措地睜開眼睛,卻看到了麵前站著幾個人影,而在他不知為何模糊不清的視線中,林德勉強看出這些人異常地瘦弱,而且穿著非常破爛的服裝。
乍一看會讓人以為他們是流浪漢或者乞丐,然而林德勉強辨認出他們手上都拿著帶有明顯鏽跡的長短家夥,手腳關節的位置,則更是像是用鐵絲鉚釘固定上了一些皮革似的防護,怎麼看也不是尋常裝束。
他們趁我睡覺的時候打了我一頓?
恐慌歸恐慌,不過也突然意識到自己的睡眠質量還是挺好的,睡覺的時候被人打了都能睡到自然醒。
不過問題來了,平白無故為什麼會挨一頓打?
而且還是被這些穿著奇裝異服的人?
“你們......”
這些人距離林德不遠,起先一個個都是背對著他,在他忍不住疼痛而叫出聲後,一個個都像是觸了電似的轉過頭來,蠟黃麵容中滿是血絲的眼珠子瞪圓了緊盯著林德。
而看到林德開口說話後,他們則更是用那形同枯槁卻又布滿傷疤的筋肉手臂,輪起了手裏的家夥,猛地衝了上來。
距離林德最近的人,直接用手裏末端纏著鐵絲的球棒,對準了他的腦袋,自上而下猛力砸了一棒。
林德在那一瞬間甚至覺得自己的眼球要從眼眶裏飛出來。
“命大的玩意兒!!!”
這句咒罵裏除了惱火還帶著顫音,不知道是用力過度還是真的在害怕什麼。
說來也奇怪,林德現在居然一點痛感都沒有了,當然,也說不出話,更做不了任何動作。
這一棒砸的他直接側著頭趴倒在了地上,用著不知為何依舊能看得見周圍環境卻無法轉動的雙眼緊盯自己所處的環境。
這裏似乎是一個廢棄已久的建築樓,混凝土已經開裂,暴露出的鋼筋結構也已經鏽跡斑斑,類似爬山虎和苔蘚的植被零零星星地已經生長進了建築內部。
我為什麼會在這裏?
林德所麵對的那堵牆已經連著窗戶一並出現了巨大的裂隙,讓他可以稍微看見外界的狀況。
陽光明媚,但是黃沙漫野。
並且附近還林立著其它外觀破敗的建築。
我住的附近有這樣的地方?
就在發出這樣的疑惑的時候,林德突然感覺到他那不知還完整不完整的大腦被電流通過了一般,一瞬間湧入了許多全新的記憶。
準確來說,是這個與他名字相同的人在“這個世界”的記憶。
這個世界與他所居住的和平世界相去甚遠,文明崩毀,物資匱乏,四處都是危險的生物或者暴走的兵器,某些“恐怖的存在”還會定期大規模掃蕩,讓絕大部分人居無定所,隻能一邊流浪一邊謀生,安全的固定聚落似乎存在,不過對許多人而言都是可望不可即的事情。
也就是說這是個廢土世界。
實際上“這個世界的林德”對世界的了解並不多,以上的這些內容都是“現在的林德”對這些記憶用常識進行理解後得出的結論,畢竟這邊的他貌似為了生存就已經足夠辛苦了,他有很多生存相關的知識,以及對許多危險物的了解,但是“世界如何”,他並不關心,也沒空關心。
一言蔽之,是個動手能力很強的文盲,甚至連自己多少歲都不清楚。
而換言之,林德也清楚了他現在的狀況。
他穿越了到了一個廢土文盲身上。
然後現在他被打死了。
原因是這邊的林德在和同伴收集可用物資的時候偷藏了一些,然後被打個半死。
或者說已經被打死,然後遭到了如今的他頂替上。
結果就在不知情的狀況下暴露出自己還活著的狀況。
接著慘遭補刀。
“這算什麼!別人重生都有金手指、剛穿越遇難還能被大佬或者作者意誌救濟,為什麼我一上來就被人錘!?”
林德抗議隻能在自己的意識裏回響,而他還能勉強感受到那群打算將林德打得不可能再度爬起的人繼續像敲肉泥一樣補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