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下人顧不上額頭的血,連連磕頭,染的那青磚地麵一片鮮紅,姚鶴晴都不忍直視。
“來人,將這吃裏扒外的東西發賣了。”晚明月冷聲道。
“莊主……莊主饒命啊……”那下人連連哀求。
晚明月起身走到那連連磕頭的下人麵前問:“知道我為什麼這麼做麼?”
那人點頭:“奴才辦事不力,還……還被夫人收買……”
所以,那氏昏厥,並非是下人送菜之前就暈的,而是看見那幾道食物相克的菜,為了避免被那幾道菜毒死才裝暈的。
“奴才也是沒有辦法啊,夫人用奴才的一家老小威脅,奴才也沒有辦法!”
晚明月眉頭一皺,又改了口:“將人逐出去。”
看了一場好戲,姚鶴晴心裏頓時五味雜陳,她開始懷疑,自己不應該來這明月山莊。
但是她也不想讓夫妻二人鬧成這樣,是晚霏霏非要請她來的啊。
“要不要去看看?”
姚鶴晴正糾結要不要借口回明月樓,頭頂就傳來晚明月的聲音。
姚鶴晴猶豫片刻道:“夫人身體抱恙,晚輩就不去打擾了,晚輩先回去了。”
讓她去做什麼,看那氏裝病嗎?
晚明月不樂意了:“我的飛雲閣也是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
“……”姚鶴晴還沒反應過來,晚明月已經率先出了門。
姚鶴晴仰天長歎,這是什麼人啊。
晚明月走的飛快,姚鶴晴就是用跑的也勉強跟上,那氏住的地方離晚明月的飛雲閣很遠,大概走了半個時辰才到地方。
姚鶴晴已經被累懵,讓她更加蒙圈的是,這兩個夫妻住的地方閣這麼遠,是不是有些不正常?
正臥床的那氏聽說晚明月來了,原本冷下來的心又泛起一絲溫度。
晚明月走到那氏床邊,看著床上麵無血色的婦人,依舊麵無表情。
“莊主,您快想想辦法,救救夫人吧!”那氏跟前的丫鬟跪在地上扯著晚明月的衣角央求。
晚明月轉身,看著跟在身後的姚鶴晴問:“你有什麼辦法?”
姚鶴晴心裏翻白眼,這意思,她可以當著他的麵弄死他媳婦?
“晚輩沒有辦法,但是晚輩的侍女是完顏神醫的徒弟,她定是有法子的。”
姚鶴晴給朗月使了一個眼色,朗月立刻讓朱雀取了她的醫藥箱來。
之前她不知道那幾道菜有什麼不妥,可是眼睜睜看著那三道菜被送來送去的又鬧成這樣,她就算再傻也明白了其中的問題,她正愁怎麼報複這罪魁禍首呢,如今姚鶴晴卻給了她一個名正言順的機會。
那氏在聽見姚鶴晴的聲音的時候整個人就不淡定了,真想從床上跳起來告訴晚明月她已經沒有大礙,可是如果她就這麼醒了,豈不是被晚明月懷疑?
她愛了二十幾年的男人,如今竟然帶著那個賤人的女兒來看她的笑話,她可是為他生兒育女在鬼門關走了一遭的,這個男人為什麼這般絕情?
原本還以為晚明月對她還有那麼一絲感情,如今看來……
悲痛怨恨之際,那氏竟然真的吐出一口血來又暈死了過去,這次真不是裝,而是被晚明月氣的。
姚鶴晴想笑,但還是忍住了,她不能這麼不地道。
很快,朱雀取了朗月的藥箱來,朗月拿了脈枕,給那氏把了脈。
“夫人怒火攻心,且有氣滯血瘀的情況,需用銀針刺進她的要穴,然後用竹板敲打全身經脈,連續七日也就好了。”
朗月收了脈枕,對晚明月開口。
晚明月點頭,然後對姚鶴晴道:“既然如此,那就麻煩你的人了。”
“不麻煩,晚輩能來明月山莊也是晚姑娘極力邀請的,晚輩自然要知恩圖報。”
言外之意,我是不想來的,是你女兒逼著我來的,這吃虧的是我。
‘知恩圖報’四個字,姚鶴晴加重了音調,那氏恨的牙根癢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