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再離開(1 / 3)

不再離開

“我去尋她回來。”南宮墨軒手裏捏著從紫宸手中接過的一頁信箋,因為太過用力,信箋上從被捏著的地方拉起幾道褶子,微微顫抖。

南宮墨軒清潤的眸子裏籠了一層燥色,任他清冷如冰,此刻已無法平靜,以前,縱使她一人身如險境他都不曾如此擔心過,因為他知道她一邊一隻有那個人,而現在……

那個人不在了,而她又……

他到底該怎麼做,才能抹平她心中的痛。

不做多想,轉身走了出去。

“等一下!”失心之痛蝕骨入髓,那段時間的昏睡足以說明失去那個人她對這個世界有多麼的抵觸,紫宸的擔心不比南宮墨軒少,見他頓了一下,繼續說道:“既然她想走,必是不想見我們,你尋了她暗中跟著她佑她安全便好。”

或許出去走走對她來說也是一件好事,至於她去了哪裏,兩人都是心知肚明,不必明說。

南宮墨軒微微點頭,帶著一股冷氣,抬腳邁出門外。

“南宮,何事如此匆忙?”從門外走來的夜離攔住他,這幾日他與雲影幾人一直在排察青木長老一事,即便如此,每天都會來看著,這會聽說她醒了,就匆匆趕來,何曾見過冰清玉冷的南宮墨軒露出如此慌亂的神色?不詳的預感從心頭劃過。

“聖使留書出走了。”南宮墨軒簡單扼要的陳述一下,順手將捏在手裏的信箋塞進夜離手裏,錯身走了出去。

夜離是幾人唯一一個不知道歐陽琪兒與夜離有過一世夙緣的人,隻知那日火海之中,那個與他有過一麵之緣的紅衣人,隕落火海,而她卻在火海重生之後,昏睡了長達半月之久,這是情到深處的無奈和絕望,而那天之後,梨花靈巧開啟,完全變了一個人,這必然與那紅衣人有關係,可是他心頭仍舊有諸多疑問沒有解開。

紫宸從屋裏走了出來:“有什麼疑問,問我吧。”

他對歐陽和鳳兮之間的事雖然不是完全知曉,但至少不像夜那般一無所知,至少,他們之間的情緣他還是清楚。

心頭的苦和痛,不明顯,卻無法忽略,無時無刻都折磨著他夜不能寐,食不下咽。

幾千年前,他因為那份放不下卻又得不到的情懷苦惱,痛苦,也因為她香消玉損,痛不欲生,從此斷了情絲,納了一眾男寵,當她成為聖使再次歸來時,同樣絕色的容顏,他不知道這究竟到底是不是同一個人,也許這是一個巧合,一個有著同樣容顏的巧合,因為前後不同的氣質判若兩人。

那時的她孤傲之下隱匿的孤獨讓他心疼,卻將全部的溫柔隻給了那個紅衣飄然的人,他默默注視著她的一一切卻從來不曾得到,包括那次救他,替他療傷,雙眸也是清冷異常,可是後來她對所有的人都不吝溫柔,卻也將所有的人都拒在心門之外,依舊除了那個他,即便是忘了,那份特殊的溫柔依舊。

事已至此,心沉苦海,除了痛還是痛,情字傷人,更傷心啊!

夜離不知道在這瞬間紫宸思緒跌宕想了許多,心情沉悶,與他一起抬腳進了屋。

就在這時,雲影渾身是血,氣若遊絲,由南宮墨軒駕著回來。

本來南宮墨軒出了門直奔鳳凰山,不想卻遇到雲影,他知道夜離安排雲影在排查青木長老的事,這件事不僅威脅整個妖界,甚至還有出走的歐陽琪兒,前後一衡量,他不得不轉身送他回來。

雲影爭著最後一股力氣,脫了南宮墨軒,“噗通”一聲摔在了地上:“主,主子,出,出事了!”

歐陽琪兒盤膝坐在桃林,腿上放的赫然是在聖樹密室中所取得伏羲琴,這琴本就是她的,現在也算物歸原主了。

當日密室的瓷瓶中若非成有她和鳳兮的血,伏羲琴絕對不會這麼輕易被取走。

輕輕拂過琴身,食指輕挑,陡然發出一聲顫抖的爭鳴。

“嗬嗬,果然,琴技還是一如既往的爛。”不打眼底的笑籠著濃烈的哀傷,顯得更加淒涼。

琴聲斷斷續續,曲不成曲,調不成調,細聽之下,也不難辨出,是鳳求凰,一曲支離破碎的鳳求凰,亦如她此刻的心。

蔥鬱的枝葉,整個桃林像一道天然的翠屏。

一株枯萎的桃樹,在這片桃林裏顯得特別突兀,和著斷斷續續的琴聲,時不時有幾片枯葉從枝頭飄落。

桃花很久沒開過了吧?

不知何時在見桃花開,也許她想見的,永遠不會在開了,那一片開在她心上的血色桃花和桃林深處那一曲令人迷醉的蕭聲,像霧一樣慢慢散去,又永遠的縈繞縈繞在她的心上。

突然,她雙手並攏,按住琴弦,琴聲戛然而止,像正在尖叫的人,突兀地被人掐住了脖子。

“阿冷,出來吧,我知道你來了。”清淡的聲音沒有起伏,不帶任何感情。

南宮墨軒微怔,清俊的眸子裏劃過一絲了然,風靈珠的靈力不容小覷,即便是隱藏的再深,被她發現他也不意外,隻是她的神色過於淡然,這並不是什麼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