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茴是穿書係統編外人員裏唯一拿滿be劇本的人。
其他同事在她退休下崗的時候,看著她的眼神裏都帶著敬意,仿佛就寫著——“你好牛逼”,這四個大字。
陸茴也覺得自己挺牛逼的。
畢竟每個穿書任務裏她拿的都是工具人女配劇本,每個世界都任勞任怨當男主忠實的卑微舔狗,被男主們虐的死去活來。
得不治之症、被挖腎、被下堂、被挖心、被迫幫人頂罪等等。
堪稱是《悲慘世界》的新編版。
“恭喜宿主圓滿完成不得好死的女配穿書係統的所有任務,攢滿元氣值。”
陸茴聽見係統這道熟悉的聲音,問:“所以我現在沒事了?”
係統語氣賤兮兮地回:“是的呢,你的元氣值已經足夠兌換一次生命了呢。”
好,真好,太好了。
說來一把辛酸淚。雖然聽上去很荒唐狗血,但陸茴願意答應賤兮兮的係統,去做狗屁的女配be虐戀任務,是因為她得了絕症。
陸茴拿到絕症確診書的當天,宛如被一道五彩斑斕的晴天霹靂劈的頭頂冒煙,回想她這二十年的生活,隻需用一個大寫的慘字來概括。
父母離婚後,她隨改嫁的母親住進豪門盛家。
因為她這個拖油瓶,她的母親差點沒能順利嫁入盛家,所以她母親看她就非常不順眼,巴不得她早點從這個家消失。
而她的繼父與前妻已有一兒一女,她名義上的兄長和妹妹覺得她和她母親另有所圖,都不太待見她。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陸茴每次碰見盛家那位太子和真公主,都夾著尾巴做人,能不惹事就惹事,她偶爾也會產生一些不切實際的願望,比如兄妹情深姐妹和睦。
她倒貼的姿態相當的難看。
哥哥喝醉了酒,陸茴好心給他找了解酒的藥,卻被他冷嘲熱諷,“聽不懂人話嗎?不要靠近我的房間。”
平日兩人在學校,這位脾氣不好的太子爺更是明令禁止,“不許說你和我認識,你不配。”
無論發生了什麼,首先被斥責的就是她。無論是誰的錯,最後一定是她的錯。
因為哥哥的小情人受了委屈,陸茴被他推倒在地,後腦磕出一個大洞,躺在地上昏迷了好幾個小時,最後自己渾渾噩噩睜眼,頭暈目眩從地上爬起來,她摸著滿頭的血,才徹底清醒。
所以在陸茴有條件後立刻搬出了盛家。可她還沒高興多久,就查出了絕症。
陸茴當時就覺得老天爺在玩她。
正巧,那時盛家的太子爺屈尊給她打了個電話,“你擺擺架子就行了,別蹬鼻子上臉鬧離家出走的戲碼,,沒人吃你欲擒故縱這招。”
平時陸茴肯定不會掛他電話,但她馬上都快死了。人之將死其言也善——陸茴幹淨利落回了他八個大字:“滾你媽的欲擒故縱。”
罵完盛家太子爺後,當時陸茴就坐在醫院裏的長椅上思考人生。
係統就是在這個時候出現,一套三連問:“你想活命嗎?你想活命嗎?你想活命嗎?”
語氣智障的像傳銷組織。陸茴本來不想搭理,但是——
在係統說完任務和獎勵後,她心動了。
她才二十歲,她還不想死,她還想逐夢演藝圈。
陸茴得說實話,這個女配be任務真他媽的不是人做的。
她必須投入全部的感情,為男主生為男主死,為男主們哐哐撞大牆,心甘情願當他們和女主們的工具人,毫無保留把真心奉獻給男主們拿來踩著玩。
要腎給腎,要心給心,要頂罪就去頂罪。
總而言之,就是要當舔狗,舔的不能再舔。
別的人做這種任務,因為無法忍受這種降智的虐戀,十個有九個都忍不下去崩劇情。
但陸茴不。
她一次又一次頑強的堅持了下來,舔男主舔到聞著傷心聽者落淚。沒有別的原因,她還想活。
係統:“雖然係統很舍不得和宿主這段時間度過的愉快時光,但現在也不得不和你說聲再見呢嗚嗚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