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個遭天譴的玩意兒!讓你嫁給陳家二小子算是看得起你,不然你以為就你這樣的,還有誰會要你?鎮子上的翠煙樓嗎?!”

王初喜跌坐在王家小院灰蓬蓬的泥土地上,隻覺得手腳一陣發涼。

她穿越了,成了王家的二女兒,眼前這個正舉著掃帚要往自己身上招呼的婦人是原身的娘李氏,正帶著全家一起逼著她嫁給村東頭陳家的二兒子,一個傻子。

而原身早就在李氏那一掃帚呼過來的時候,磕到了地上的石塊,就這麼沒了。

王家的大女兒王香學著城裏小姐的模樣,捏著張帕子抽抽搭搭地站在一旁,滿臉淒楚地哀求。

“妹妹,我知道這事是與你為難,但姐姐也沒有辦法,陳家二哥他出去了幾年,誰想竟然變成了一個傻子……你就答應爹娘吧,別惹娘生氣了……”

“姐姐這話說得倒是輕巧,與陳家二哥有婚約的人是你又不是我!你看不上人家是個傻子,就想讓我給你收拾這個爛攤子!就你是個人,別人就草都不如了?”

王初喜冷眸看著王香嘴角用帕子都遮不住的笑意,滿臉譏誚。

王家這麼窮,王香還養了一身嬌慣的小姐做派,而原身隻是不想替姐姐嫁給一個傻子,竟然活生生被打死,同樣是女兒,怎麼小女兒就連草都不如了?

一聽這話,李氏立馬又變了臉,抬手就是一掃把刮上她的後背,瞪著一雙三白眼:“你瞎說什麼話?香兒她能和你這賠錢貨一樣?我香兒以後可是要嫁官老爺的,哪像你!老娘今天就告訴你,你要是不嫁陳家二小子,改明兒我就把你賣樓子裏去!讓你夜夜換相公!”

“你!”

王初喜胸口劇烈地起伏,一把扯住掃帚上的竹枝,生生折斷了好幾根。

李氏為了貪墨那幾個聘禮銀子,竟然要用讓她“夜夜換相公”這種話來逼迫自己的女兒,這是一個娘會對女兒說的話嗎?!

她轉頭看了眼坐在簷下抽著旱煙瞪著自己的王長貴,心中沉了又沉。

這樣的家人真的太讓人窒息了!

她隻跟這幾個人說了兩句話,就已經難以忍受,哪怕以後要跟個傻子生活,也好過和這些吃人不吐骨頭的豺狼生活在一起……

“好!我嫁!”

李氏眼睛一亮,正要說她識相,誰想下一秒王初喜的話差點讓她翻著白眼厥過去。

“要我嫁可以,但是我要五兩銀子當嫁妝!少一個子兒都別想我進陳家的門半步!”

“啥?五兩銀子?你咋不去搶?!”李氏豎起手裏的掃帚,又要打。

“好了!”王長貴在門檻上咳了咳煙鬥,不滿地翻了王初喜一眼:“五兩就五兩,欠下的救命之恩總要還的,不然,人家要當我們王家是什麼人了?”

聽聽,這五兩銀子是人家還陳家恩情的,不算她的嫁妝!

王初喜冷哼一聲,不想再說什麼廢話了,伸出白皙的手掌往李氏麵前一攤。

李氏的腮幫子狠狠抽動了兩下,不情不願地回屋子裏拿出兩塊碎銀子塞在王初喜的懷裏,拉著王香罵罵咧咧地鑽進廚房。

王初喜捏了捏手裏的碎銀子,頭也不回地出了院門。

她依著原身的記憶,在後山上尋了個人跡罕至的地方,將兩塊碎銀子藏起來,這才又轉身回了王家小院。

王初喜一鬆口,事情基本就穩當了。

幾日之後,陳家請了個媒婆,用一頭搭了塊紅布的老黃牛將王初喜馱去了陳家。

新郎是個傻子,村裏人也不是特別講究,王初喜隻是被扶著磕了幾個頭,就聽見主婚人大喊了一聲:“禮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