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顫
看到雪娃現在的狀況,護士隻能暫時將她帶走,不她也能看得出這兩位都是好心人,所以,她也希望他們能真的幫到雪娃,“雨若,你可以試著去找雪娃的主治醫師問問看,也許會有一些發現。”
夏雨若道了聲謝謝,隨即看向韓亦塵,“要繼續嗎?”
韓亦塵似乎還在認真思考中,什麼也沒說,隻是微微點頭,也是,要探知真相,總是需要一些掙紮和勇氣。
很是湊巧,負責雪娃的醫師夏雨若很熟悉,因為負責她媽媽的了林耀暉醫師,按理,林醫生不應該將病人的家庭狀況和相關背景透露出來,但他相信夏雨若是發自內心的想要幫忙,所以,他覺得不該多做遲疑,“的確,雪娃現在就是一個人,她的父母和姐姐都已經不在,而且……就在她的眼皮子地下。”
“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情?”這樣可怕的狀況,不免讓人聽了會心顫。
“雪娃的病是最近才發展成現在這樣的,大約半個月前,她自殺未遂,結果落下了這麼個可怕的後遺症,她不記得家人在她麵前被人殘忍殺害的事情,不記得自己曾經做過些什麼,她的記憶停留在隻有幾歲的時候。”林醫生一邊娓娓道來,一邊歎氣。
“那……她的家人又是怎麼出的事?”韓亦塵繼續追問,語氣多了些急促。
“雪娃的父母其實是為毒販跑腿的下線,而他們之所以選擇如此冒險的可怕工作,隻是為了給雪娃的姐姐治病,可是,最後卻為自己找來了殺身之禍。”麵對一個如此可憐且孤苦無依的女孩,林醫生必須做更多工作。
“得了病?什麼病?”這一話算是徹底的刺激了韓亦塵日漸不平靜的心,無論如何,雪娃的姐姐都曾經是他深愛過的女人。
“最可怕的那種病。”林醫生沒有直接言明,用了一個相對隱晦的回答。
最可怕的病會是什麼?癌症?還是……
韓亦塵不敢繼續想下去,同時,他也開始知道,也許需愛重新探究當初沈戀秋離開他的原因。
“不過你們不要多想,雪娃的姐姐是被壞人紮了帶病毒的針,所以才會染上那個病,而那些壞人的目標原本是她!對雪娃來說,忘掉那一切,也許是最好的解脫,因為她不用繼續背著負罪感和噩夢的糾纏繼續活著。”林醫生已經將他所知全數說了出來,此時,作為外人的他麵色都是極其凝重的。
更何況是曾經身為當事人的韓亦塵呢,盡管他現在沒有去做任何確認,但他可以百分之百的確定,當初沈戀秋離開他的原因是因為她在意外之下得了那不能說的病。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停住,原來他狠了那麼久,怨了那麼久的沈戀秋離開他並不是因為不愛他,更沒有把他們的感情當作一場賭局,而是因為……
韓亦塵轉身離去,此時,沒人能了解他的心情,因為他的心已經亂到找不出任何頭緒。
即便是夏雨若,也無法體會他現在的心情,而且,她也不知道自己能幫上什麼忙,所以,她能做的隻有安靜的跟在他身後,什麼也不說,什麼也不問。
來時,臉上帶著笑,他們親密無間;去時,煩在心頭,愁緒將他們籠罩。
其實,何苦如此較真,不過是一個死去的可憐人,誰也沒有錯,怪隻怪命運愛弄人。
天氣熱燥的厲害,天空布滿烏雲,這六月的天,說變就變。
“你好好回去靜一靜,我自己坐車回去就好。”一直跟著他走到醫院大門口,夏雨若很善解人意的給他獨立思考的空間。
“對不起。”韓亦塵的思緒終於從遙遠的回憶中回到現實中,他看到她就在眼前,但此刻的他卻需要不停在心裏提醒自己眼前這個女人才是對自己最重要的人。
“你沒有做錯任何事,不需要跟我道歉,我去坐車,你情緒不對,開車小心點。”夏雨若不再看他略有些恍惚的眼神,因為她覺得現在的他已經不再完整,他的心裏有了別的記掛和牽絆。
“我真的沒事。”韓亦塵眼疾手快的一把將夏雨若拉住,逼迫她看著自己的雙眼。
“也許吧,但……你需要冷靜,如果我一直在,隻會打擾你的思緒。”夏雨若盡可能讓自己看上去不那麼不安,盡管她的心裏難受的要命。
“好吧,就算你說的對,我情緒不對,所以才更需要你的陪伴不是嗎?”韓亦塵依然不肯讓她離開,緊握著她纖細的手腕。
“讓我陪你?你真的覺得你現在還需要我嗎?”夏雨若的語氣有一點冰冷,她也不想把事情想的那麼糟糕,可是她就是管不住自己那顆敏感脆弱的心。
她走了,費力的掙脫他有力的雙手,飛奔著離開,天上掉下點點雨滴,大雨將至,很快,她的臉上便已滂沱一片,分不清是雨,還是淚……
他應該追著她而去才是最正確的決定,可他的雙腳為什麼就是動不了呢?
這一切,到底是誰的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