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曆三十七年七月,
隨著那一陣南風悄然出現於海麵之上,
原本處於攻勢的明鄭水師終究還是敗下陣來。
數百艘清軍大小艦船借著南風衝向早已大亂陣腳的明鄭水師。
一時間,海麵上彈如雨注。
木屑,血水,硫磺還有那一具具殘缺不成人樣的屍體漂浮在海平麵上。
硝煙火光衝天之間,一艘大型福船緩緩衝出重圍。
“尼木喇嘛,剛打跑兩艘三千料福船,又來了幾艘鳥船。”一名光著膀子的大漢罵罵咧咧。
在他身後,一個十八九歲的青年跌坐在船板上。
夾板船艙裏,火藥硫磺混雜著血腥味刺激著青年的神經。
青年止不住的幹嘔,搖擺不止的船身晃得他頭腦發脹。
“澎湖,海戰。”青年腦海隻浮現出這四個字。
一雙大手抓住青年猛得將其提了起來。
“煜兒,莫要被這建州韃子嚇破膽。”那名大漢拍了拍青年的肩膀。
“右協長,把百子統抬上去,掃死這幫建奴。”光膀大漢怒目圓睜,大喝道。
炮聲不止於耳,看著夾板間來往的身影,劉煜漸漸恢複神智。
“不會吧,活了二十多年居然讓我碰上這檔子破事。”劉煜腦子一陣恍惚。
前世的劉煜本為一名職業學院的大學生,年紀輕輕的卻被查出癌症,仿佛是晴天霹靂一般,打破了他平凡的人生。
家境一般的他並不想連累家人,也不想麵對病魔纏身的一幕,絕望之下投了海。
誰曾想一投竟是四百載,一回神竟然出現在澎湖海戰的戰場上。
一側炮窗響起陣陣雷霆般的聲響,一團團硝煙升騰出來。
隨著一聲聲慘叫隱隱傳來,
一時間,整個船艙硫磺味更加重了。
見幾艘鳥船上的清兵被百子統掃倒了一片,船艙內官兵們頓時響起一陣歡呼。
“看到沒有,建奴退了,都是人,吃了銃子箭頭也會流血,也會死人,沒有什麼了不起的。”光膀大漢勉勵道。
劉煜眯著眼,硫磺硝煙刺激著雙眼,淚珠子止不住的流。
數道水柱在福船周身掀起,巨大的船身不禁一顫。
海上順著船窗溢了進來,劇烈搖晃的船身伴隨著水浪又一次將劉煜拍倒。
“媽呀,今天怕是不要死在這吧。”
雖說是職業大學出生,但劉煜對明清曆史倒是頗有了解。
自然知曉這場澎湖海戰的贏家是誰。
炮聲更加的猛烈,整個海麵上悶雷滾滾,火光衝天。
不過顯然這艘大船已經遠離的主戰場,夾雜著其他鳥船,哨船朝著不遠處的艦隊駛去。
“看起來澎湖海戰已經落幕,僅剩的明鄭戰船此時也已匆匆逃亡台灣本島了。”劉煜擰了擰濕漉漉的麻衣,嘀咕了一句。
數刻鍾的時間,前世為大學生的劉煜竟然見證了清統一台灣的曆史性一役。
隨著劉國軒率領殘存的鄭軍退守台灣本島。
澎湖及周邊列島盡覆清軍之手。
不過施琅不會選擇再進攻台灣而是會以勸降為主。
因此劉煜倒也不怎麼擔心再發生海戰連累自己。
“煜兒,怎樣,沒傷到吧!”之前那名光著膀子的大漢此時竟然穿上了甲胄。
“沒事,叔。”劉煜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