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
皇上最近的確在為太子的病擔憂,他的身子一直沒有好起來,這樣下去早晚是要另立太子的,所以皇上就想著多考察一下其他幾個皇子的表現。沒想到到了上書房,看到其他皇子都很勤奮,隻有七皇子常常無故不來,他心裏很是惱怒。
皇上知道七皇子天生聰慧,如若敏而好學必有所成,但他偏好音律,向來專心至此,恐將來會玩物喪誌。於是皇上隨口問了問一旁隨侍的韓公公:“你知不知道七皇子最近到底在幹些什麼?”要知道在宮中,那些公公們消息是最靈通的,此事當然是早有耳聞。
韓公公略一遲疑,不敢有所隱瞞,恭恭敬敬地回答道:“聽說七皇子最近總往樂師府跑,而且還聽說……七皇子從宮外弄進來一個女子做樂師……”
“什麼?這還了得!”皇上聽罷火冒三丈:“這順德也太過份了,去,把那個女子也一塊帶來!”
韓公公見皇上動了怒氣,連忙道:“皇子上千萬不要生氣傷了龍體,您剛才不是傳了侍郎章大人到禦書房陪您下棋嗎?想必這會兒已經在那兒候著了。”皇上頓了頓:“哦剛才一生氣把這事兒忘了。”
禦書房裏皇上和章儒軒章大人下了快半盤棋了,七皇子才和程婉兒磨磨蹭蹭地來見駕。傳事的太監一通報,章儒軒連忙站起身,欲回避告退。皇上擺了擺手:“章大人不必起來,接著下我們的棋。”章儒軒隻得仍舊坐下。
七皇子和程婉兒進來一齊叩拜,章儒軒低著頭正在看棋,一聽到“民女程婉兒拜見皇上”這幾個字,驚愕得手中的棋子一下子掉到地上。他以為自己聽錯了,仔細一看堂下跪著的女子,此時正好皇上讓她抬起頭來。章儒軒一見,正是周玲瓏本人無疑,而且現在她臉上的胎記沒有了,相形之下比以前更添了幾分秀麗。
章儒軒大腦裏一片空白,天哪,她怎麼跑到皇宮裏來了,怪不得自己到處也找不到她!章儒軒在那兒隻顧想著自己的心事,一旁皇上的話一句也沒聽進去。等到他看到兩個公公,一齊上前欲拖走周玲瓏,這才大吃一驚回過神來,仔細一聽,皇上正大發雷霆:“把這個迷惑七皇子的宮女拖出去斬了!”
章儒軒一急,慌忙跪倒:“皇上請開恩!”他這一開口倒把皇上唬了一跳:“咦章大人,你這是怎麼了?你要開什麼恩啊?”
章儒軒沒有直接回答,轉而問道:“皇上你還記不記得兩年前我和您下的一盤棋?那一回正趕上巡府遲大人來稟報各府巡視情況,他提到常樂府清河縣鬧匪患,年年派兵清剿都無法徹底清除……”
“噢我記起來了,”皇上恍然大悟,接著嗬嗬笑了起來:“那一次你把朕給贏了,我一時生氣,聽到遲大人說那個清河縣鬧匪患,就讓你去剿匪了。”
“是的,皇上,”章儒軒接著說道:“皇上您認為我既然能在棋盤上運籌帷幄,那就一定能鏟除這些土匪。可是您不派我一兵一卒,我就隻能身入虎穴,化身為匪了。”皇上點了點頭:“這些你回來時都已經說過了,那和現在有什麼關係嗎?”
“當然有關係,皇上,您要拉出去斬首的這個宮女,就是我跟您說的那個周家二小姐,她本來是一個清清白白的大家閨秀,就因為我將她綁上了山,以至她後來命運多舛。我不知道她是怎樣到了這皇宮裏,但是我想請求皇上開恩放了她,隻要她願意,我想照顧她一生一世,彌補我在她身上所犯的錯。”
章儒軒說完,定定地望了望堂下的程婉兒,不,這個時候應該恢複她以前的名字,叫她周玲瓏了。周玲瓏也正在看著章儒軒,直到現在她才知道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一切,不過源於麵前這個男人贏了皇上一盤棋!這不知道是應該笑還是應該哭!
皇上看了看這兩個對視的男女,在他們的眼神中他似乎看出了一點端倪。再看一直跪在下麵的七皇子順德,此時他的表情也似乎是喜憂參半。皇上沉吟了一下,開了金口:“那好吧,朕就放了這個女子,把她賜給章大人,你就帶她離開,好好安頓吧!”
章儒軒感激萬分,連呼萬歲。皇上看了看周玲瓏,見她確實溫婉可人,也難怪自己的皇子和章大人都對她傾心。她一個大家閨秀流落在外,不知經曆了什麼樣的際遇,而這一切自己也不無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