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那些蠅營狗苟之聲,生性豪邁的誇父隻覺得心情愈發煩躁,他恨不能一拍桌子,就這樣轉身離去。
但他不能。
如今海州有求於這些人,他也需要這些人的幫助才能返回家園,所以隻能強行耐住心思,在這裏聽著那些爭論。
“你們虞州就在海州邊上,金烏到來你們影響更大,理應多出一些人手。”
“我虞州在海州邊上,你湖州就不在嗎?”
“我湖州雖然是在,但如今湖州可沒有大火,你們虞州就不同了吧。現在虞州最東邊的那片地,好像已經燒起火來了吧。
所以現在驅逐金烏,對你們來說就是家事。
救海州就是救你們自己,當然要多出幾分力。
我湖州大可再觀望一會,反正就算虞州和海州都燒了,才會輪到我湖州。但我們等得起,你們等得起嗎?”
“不錯。揚州此時同樣在南方。金烏雖然凶悍,但目前來看,更偏向北方和中部,並沒有向南的意思。
我們出力可以,大家同為九州人族,理應互相扶持。
可要我們拚光家底,拿命來幫你們海州虞州,這卻是不可能的。
這次大戰,海州和虞州才是主力。”
“笑話,那九隻金烏何等凶悍,是那麼容易對付的嗎?
就靠我們海州和虞州,拿什麼去拚?
你們不幫忙,大不了我舍了基業不要,直接帶人逃到湖州揚州,直接放金烏過來。到時看你們還說不說得出這話來。”
“你們敢,臨陣脫逃,你以為我們會放你們進來嗎?”
“怎麼不敢?大不了拚一場,看誰能打得過誰。”
大殿內的火藥味愈發濃重了。
圍繞著那方要出更多的人手,派出更多的強大修士,以往在各處高高在上的大修士們,此時爭了個麵紅耳赤。
他們不得不爭。
因為此時爭取的利益每少一分,來日大戰的時候,自己這邊的損失就要多上幾分。
那可不是什麼簡單的物資損失,而是一個個強大的修士啊。
都是百族的支柱,每死那麼一個,都要讓人心痛上千萬年,連累整個家族興衰。
事關家族存亡,不得不爭!
“都不要吵了。”
正當滿堂大罵的時候,坐於最上手處的薑望終於忍受不住,直接一拍大案,出言說道。
一股可怕的威壓,瞬間籠罩了整個大殿。
下方原本正在爭吵的眾人,頓時就安靜了下來。
他們都是派來的使者,並非各自家族的宗主本人,身份地位比起眼前的海州之主,還是差了許多。
更別提薑望可是九州有數的法祖級強者,論起實力來,更是遠超在場諸位。
他們麵對同為使者的人,可以大放厥詞,毫不在意。但麵對這位,哪怕是出於對方的實力,也必須恭敬。
“諸位,我們這次聚集起來,為的是驅逐金烏,恢複家園。如今妖還未殺,自己內鬥起來算個什麼?
我們鬥起來,導致人族內部元氣大傷,到時誰去處理那些金烏?
這種仇者快,親者痛的事情,諸位應該是不會去做的吧?”
薑望掃視他們一眼,所有人都垂下了頭,不敢與之對視。
見壓服了眾人,薑望卻沒有多少喜悅,眼下的屈服並無多大意義,重點還是如何說服這些代表各方勢力的使者,讓他們多派些援手過來。
這才是最難辦到的。
想到這些天的利益交換,威逼利誘,最後卻還是這麼副結果,薑望不禁頭都痛了。
人族生死大難,這些家夥卻依舊顧著自身,真是可恨可悲。
火沒燒到眉毛,總是不知道痛的。
眼下金烏沒到這些人的地盤上,他們也不會著急。
可薑望作為海州之主,別人不急,他也要急呀。
正當一籌莫展的時候,下方一眾人群之中,隻見一魁梧男子站了出來,昂首挺胸向前,來到中心處,朝著薑望行了一禮,然後起身道:
“薑宗主,何須與這些鼠輩多言!某乃羿,願為九州人族滅去九烏,還天下安寧。”